减了几分。
他身形骨架好,板正的衬衫扣子敞开两粒搭配阔腿直筒西裤,压低了商务感。
简单的白衬衫被他穿出一股雅痞味。
不说话时候很赏心悦目。
他盯着相机屏的视频,不紧不慢地说:“太清淡。”
“那这碗清淡的面,我配吃吗…”
她在说什么!
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本来想问我能吃吗,开口莫名其妙变成我配吃吗。
怎么不配。她自己做的,这可太配了。
这番卑微的话令沈序秋不禁撩起眼皮,淡淡的目光浮着些许看不透,像在打量远古人猿。
顶着他高压的眼神,池绿补充:“不吃浪费了……”
他薄唇徐徐吐字:"你是故意煮清淡的,好留着自己吃是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那我去回锅一下,加点青红椒?”池绿把托盘端起,要往厨房走。
“不用。”
沈序秋漫不经心地说,低头沉默看视频。
池绿端着托盘,纠结几秒再次厚着脸皮问:“你不吃,那我吃了?”
时间仿佛静止。
沈序秋抬眸,所剩无几的耐心告罄,唇角弯起淡淡弧度,声音却很冷:“要我喂?”
他眼尾的褶,让池绿想到皮笑肉不笑,她猛地摇头,在他重新低头看视频后松了口气,坐在对面开吃。
口蘑汤明明很鲜美,不知道他口味怎么那么刁钻。
才安静吃了两口,余光里他放下相机,评价道:“拍得不行。”
离开时丢下一句:“10分钟后去停机坪。”
10分钟够她吃完早餐。
她吃得不多,细嚼慢咽吃了半碗喝了两口温热鲜美的汤,离开时随手抓了一把澳洲空运蓝莓和车厘子。
后花园有个停机坪。
梅姨说过沈序秋去其他城市出差会开直升飞机去。
她之前也在网上刷到有人拍到直升飞机经常停在云维集团的顶楼。大家都在调侃现实中真的有总裁开着直升飞机上班。
池绿过去的时候,舱内驾驶座位坐着沈序秋的专属司机秦朗。之前见他都是在轿车内,没想到他还会开直升飞机。
礼貌地喊:“秦叔早上好。您还会开飞机吗?您真是多才多艺。”
秦朗扭头冲她笑:“早上好,这不得与时俱进嘛。”
长辈都喜欢嘴甜的,他也不例外。
沈序秋正坐在舱内后座打电话,跟对面用粤语交谈。
第一次听他讲粤语,他发音很好听,低醇又有点嘶哑,像是玻璃壶里冒着泡的滚烫响在耳畔。
听得耳朵痒痒的。
他挂了电话,耳畔那阵冒泡的沸水声也戛然而止。
直升飞机在座位上跟轿车没多大区别,前后两个座位,池绿为了方便录视频,爬上了沈序秋旁边的位置。
她坐好后打开相机,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啊一声,扭头问:
“小叔,你刚刚是不是按错了格式化键?视频全部不见了……”
沈序秋从文件里抬起,瞥她,似觉得好笑:“你的意思是我不认识字,删掉了?”
“不是。”
池绿欲言又止,难道是她刚刚不注意删掉了吗?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相机最后是在沈序秋手里,自己刚刚来的路上没有碰到相机按钮,不可能是自己无意识删掉的。
“好啊,池绿,忙活一早上,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视频都没有,还想把自己格式化视频的罪名落在我头上。”
沈序秋一副要算账的口吻。
“我没有。”
池绿据理力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惆怅地看着相机,确定被格式化了,又想到什么,转而眉飞色舞欣喜地安慰:“没事,我都传输到手机里了,就是没有你吃早餐的那段。”
沈序秋虚眯着双眼瞧她。
狭窄的舱内徒然变冷。
池绿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沈序秋又在套她的话……薄凉的眼神宛如幽深洞谷里冰冷剧毒的蛇,盯得她浑身发麻,喉咙仿佛被黏糊糊地缠住无法呼吸。
她唇角的笑意凝固,他都不需要略施小计,就能让她全盘托出。
颤颤巍巍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悲痛万分地当面删掉了所有视频。
呐呐地口是心非:“我也觉得拍得不好,留着也没意义。”
心痛,耳朵痛,喉咙痛,浑身细胞都开始阵痛,即将到手的几万块又没了。
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那她努力地找角度左拍右拍仰拍算什么?算她腰好吗?
明明是他格式化了视频,她手机保存却成了过错的那方。
她很想问,既然不想留下视频,为什么一定要她丢下专业课来拍他的上班日常。
沈序秋锐利的黑眸刮着她低眉敛目的脸,不带情绪地问:“偷偷保存视频的坏习惯在哪学的?”
“TVB。”
即使心情不好,她依旧有问必答。
三个字母让沈序秋无话可说。
往她怀里丢了一支航空耳机。
池绿学着他的模样戴上耳机,问驾驶座的秦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