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还来得及。“对比起她的紧张,他的嗓音慵懒随性,似乎并不在意她会不会临时反悔,放他鸽子。
纪时愿这会泄露出的忐忑是真的,后悔似乎也有一点,但更多的是难以言述的期待。
身处压抑的东亚大环境下,大多数人行事的标准都是该不该做、能不能做,就像从小被灌输淑女教育的她,在沈确出现前,灵魂一直受限于条条框框的规矩里,但她比谁都渴望,有一天支配她行动的更多是“想不想”。被克制已久的“离经叛道"在身体某个阴暗角落悄然复苏,与此同时,不断分泌出的荷尔蒙和多巴胺疯狂作祟,抚平她因紧张变皱的心脏。“这话应该我对你说一一"她拖长了音,骨子里的狡黠趁机泄露而出,“沈三,要是你后悔了,现在就可以喊停。”
沈确笑一声,双臂撑在她两侧,身体不断下倾,形成逼仄的半包拢姿势。彼此的脸近在咫尺,仿佛只要一方微微一动,嘴唇就能擦过对面温热的肌肤。
纪时愿脑袋后倾了些,拉开与他直视的距离,意外对上他下巴处的伤痕。他的皮肤过于白,又是薄薄的一层,青紫印记无处遁形,在冷白灯光下格外疹人。
纪时愿不受控地抬起手,指腹轻轻抚上他下巴,“你不疼?”沈确眼帘垂了下来,“你当我跟你一样娇气?”不识好人心,纪时愿气到对着他的伤口恶狠狠地摁了两下,见他面色依旧如常,心里一阵荒唐,“说你不是机器人,我还不信了。”“这点痛可远远比不上你七岁睡觉时把我手臂当成猪蹄咬,十岁拿竹竿线我,害我摔进水沟,十二……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伤口到现在估计连显微镜都找不出了,他还非得在这种场合下,搬到台面上指责她。
这男人,心眼怕是比绿豆还小。
纪时愿连忙拿手捂住他的嘴,飘忽的视线往下移了些,定格在他嶙峋的喉结上,那里藏着恼人的发声器官。
片刻,她鬼迷心窍地咬了上去,不轻不重的一下后,改成暖昧的T舐。沈确早就看穿她皮囊下的大胆肆意,但要她主动表露自己内心的欲望和想法,比登天还难。
分不清是她过度的索求传递出的信号消磨了他的理智,还是炙热的体温将他心底同等浓烈的欲望牵扯出来,他没再陪她玩一开始的拖延战术,低头,从她不知不觉已经变得通红的耳尖W起,一寸寸蔓延到修长的天鹅颈。空气里响起模糊的水声,水珠穿过绿叶上细密的纹路,躲进花X,在里面慢腾腾地打转。
最容易意乱情迷的氛围下,沈确始终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好用来控制她和自己的身体。
陷入悄恍迷离的是纪时愿,从他黑沉沉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倒影,轮廓瘦小却清晰。
紧接着她被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逼到无法抬头,身影摇晃间,看见外面破碎的星河。
沈确虽当不了一个温柔体贴的爱人,但作为上床的py,得亏他从小养成的洁癖和无师自通的能力,纪时愿承认自己有享受到,事后也被服务得很好。被人抱上客卧干净的床后,她忽然清醒了些,悔恨和懊恼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好半会才化回绵延不绝的困意。
昏沉入睡的前一秒,她默默提醒自己:一定要抢在沈确前醒来,干回提上裤子不认的渣女行径。
计划赶不上变化,等她醒来,已经接近中午,身侧床位凉如水。嗯?嗯?嗯???
沈三这是跑路了?她都没跑,他跟她玩什么消失术?纪时愿荒唐不已,用力抓了把头发,拿起叠在沙发上的新衣服,去浴室换好,快到一楼拐角时,客厅传来动静,她半截身子往外挂,看到正在打扫的钟点工。
趁对方不注意,她做贼一般踮起脚尖,溜出了别墅,半分钟后,被停在前面的轿车拦下。
司机下车替她打开车门,一面说:“纪小姐,沈少爷让我送您回东山墅。”纪时愿哦一声,没忍住问:“他人呢?”
“少爷早上有事要去明轩居处理。”
瞧这时间管理能力。
纪时愿在心里啧了几声,“你们少爷还真是工作、娱乐两不误,回头你见到他,麻烦给我传句话,让他千万照顾好他的腰。”省的还没年老色衰,先失去了傲人的资本。回到东山墅,纪时愿才有闲情点开微信。
“退役魔法少女”的三人小群已经炸开了锅。陆纯熙:【出事啦出事啦出事啦!@纪时愿】言兮:【都火烧屁股了还睡?!醒醒!@纪时愿】纪时愿回了个问号过去。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陆纯熙干脆把人约到常去的一家清吧,凑巧碰到几个熟面孔。
怕被对方听到,她将音量压成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程度:“今天早上圈子里多出了很多指责批判你的流言,我和兮都怀疑是岳恒干的。”短短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巨大,纪时愿的诧异不受控地表现在脸上。不是吧,她昨晚才和沈确睡了,今早就传出她出轨的消息了?姓岳的狗东西是在她床底装了监听设备吗?纪时愿指甲刮蹭着指腹,如坐针毡,转念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心虚。都是酒的问题,她能有什么错?
她不过就是被美□口惑,借着酒精,犯下了全天下的风流女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她成功把自己洗脑过去,故作不解地问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