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出汗,神志飘忽,完全冷静不下来。一闭上眼,满手都是鲜血在往下淌。于是她喝几口,将瓶子倒过来,让酒泼到手上去冲洗。酒水打湿她刚换的衣服,滴滴答答地流下去,浸湿红色地毯,变得更像血的颜色。
所以为什么活着呢?她看着遍地的血,满心绝望。
这个时候,她听见门口又传来不小的动静。
是谁来了?
加茜娅提着酒瓶的长颈,站起身喝,一步一跌地往门口去。
天地急剧旋转。
哦,别墅的主人回来了,而且和她一样醉醺醺的,被仆人扶着,很狼狈。
她推搡着摇晃着,仿佛那灯偶之中挣扎乱撞的蛾子,摸不清方向,一撞撞在他胸膛上,好像寻得了生路,莫名其妙,喜笑颜开。
阿纳鲁低头,下意识地张臂揽住她。
可加茜娅就那么任性地往后倾倒,直到他也不得不弯腰接着她。她没力气似的抬了一点手,搭上他肩膀,目光迷离,毫无征兆地挺腰向他吻去,手脚身体如蛛网般缠住他,忙而又乱地祈求慰藉。
她不懂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会疯掉。她记得他是和她一样的人。他也该懂的,对吧?这种空荡荡的感觉。
加茜娅一边接吻,一边抚摸他的脸,无比动情地想:也许去做点事,会不那么空虚?虽然她以往也并不觉得那是什么好事。不好不坏吧。
于是她拉住他,好像拉住救命稻草陪自己沉到水底去。
奇异的是,面前同样满身酒气的人,这次没有再拒绝。
——甚至和她一样的急,一样的沉迷;辗转相贴,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