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张喜和带着一大队人,捧着赏赐和旨意到了华定宫。
华定宫还安静着,平沙听到通报一惊,连忙放下手头的事物要到屋里去叫燕嘉木,“劳大人等等,我去喊主子……”
“诶。”张喜和笑着截住了他,像看自家小辈一样慈爱,“陛下特地吩咐了,燕侍卿侍寝辛苦,不必叫起。”
“我这趟来不过是跑个腿。”张喜和朝后看了一眼,后边宫人捧着托盘忙不迭得上前。
“这都是陛下赏给燕侍卿的。”张喜和道。
平沙及其余宫人赶紧跪下磕头谢恩。
张喜和等他行完礼,亲热得虚托了一把平沙,“快起来,把东西收好。”
“诺。”平沙使唤人把东西搬进去,一会方便入库。
有个粗心的宫人磕碰了一下托盘,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平沙还没来得及训他,张喜和就皱起眉,道,“都小声些,若是吵了燕侍卿休息,小心板子上身。”
那人捂住嘴,连连点头,其余人动作更小了,轻手轻脚的,生怕闹出了动静。
张喜和是个忠仆,跟在陛下身边许多年,虽然看上去笑眯眯的,但平沙知道她并不好惹,能在帝王身边这么多年,没点手段怎么可能。
一般二般的侍从张喜和也不见得瞧得起,今天不仅亲自送了赏赐来,还这般体贴……
“大人进屋喝碗茶歇歇脚吧。”平沙有心想奉承。
“不了,陛下那边还等着我复命呢。”张喜和来这一趟是为了刷脸,她也不敢久待,她伺候的不精心,早晚会有更精心的人取代她。
皇权之下,从不缺捧着一颗心拼命向上求出头的虜隶。
“张大人伺候陛下实在是精心,侍虜但凡能学到您一分半点,也不会叫主子嫌弃。”平沙捧着她道。
“你是个乖的。”张喜和看她一眼,露出个笑,“行了,也不跟你多说,事儿办完了,我这边回陛下身边了。”
今天来的若是别人,平沙肯定得给丰厚的礼,加些喜钱,但来人是张喜和,钟月贴身伺候的,跟其余侍从不一样。
不说平沙只是个小宫人,就算是燕嘉木也不敢说赏他。
平沙手心的荷包握了又握,递出去,道,“不敢拿阿堵物脏张大人的眼,一点茶钱,辛苦诸位走一趟。”
张喜和侧身,她身旁跟着的侍从便接了过来,笑道,“多谢哥哥请大伙吃茶了。”
平沙见有人接了,松了口气,更加殷勤的一路送张喜和出去,路上更是好话说了一箩筐。
“好了。”张喜和奉承话听得实在多,到门口就扬扬眉示意他止步,意味深长的叮嘱了一句,“小平沙,好生伺候你家主子,别出差池,好日子在后头呢。”
“是!!!侍虜晓得,多谢大人提点。”平沙得了她这句提点,心才放到肚子里,脸都喜红了,深深蹲了一福。
送走了这浩浩荡荡的人马,平沙才回华定宫。
“平沙哥。”一个跟他关系好的侍从凑过来,咂舌,“虜很少看张大人笑得那般和蔼嘞。”
“少见吧。”平沙收拾好情绪,理理头发,骄傲得仰起头,“好好伺候主子,往后见到得多着呢。”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机灵的侍从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急促了,“赫赫”了好几声,双手合十一通乱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他们华定宫终于要起来了。
“赶紧去泡壶清茶晾着,主子一会醒了肯定口渴。”平沙叉起腰,“早膳提来了吗,放在炉子上温着,陛下赏的东西先别入库,收在侧屋里,一会主子肯定是要看的。”
没过多久,里屋有动静,守在门口的平沙打起帘子,小声问,“主子?”
“嗯。”燕嘉木应了声,平沙很快就进来了,伺候他穿衣洗漱。
屋里窗户被支开,窗纱撩起来,光照进来,顿时亮堂了许多,早膳放在食盒里盛上来,还温热着。
燕嘉木累的很,他都不记得昨晚睡了多久,洗漱完,一杯清茶下肚,才有了些精神。
“早上怎么吵闹闹的。”燕嘉木觉轻,一点动静都听的清楚,他喝了一碗百合粥压住饿劲,看向平沙,“瞧你一脸喜色,有什么好事?”
“陛下赏了东西。”平沙赶紧道,“是张大人亲自送来的,不叫我们吵醒您。”
平沙把早上的事细细的说一遍,一点不敢隐瞒。
“做的不错。”燕嘉木点头,赏了平沙一对镯子,又道,“华定宫上下伺候的都很精心,每人赏一匹布,两支钗,五两银子,平沙,你今日去尚食局加些钱,拿我的分例,午膳每人添道菜。”
“谢主子。”侍从都道谢,眉眼中的喜色更浓,这赏实在是丰厚,燕嘉木是个大方的,他本钱充足,并不吝啬些许银钱。
“赏是因为你们做的好,该赏。”燕嘉木顿了顿,半抬起眼眸,“可若是有人飘了,借着华定宫的名头出去惹事生非……我这儿小庙可不容大佛。”
“传下去,往后封赏不少,板子也跟着翻倍,有人要是胆大妄为,尽管来试,看抗不扛得住这罚。”
“诺。”一顿连敲带打的,华定宫侍从原本飘起的心又沉下去,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