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袋像畸形的尾巴,赘在他们身后。
甚至还有不少儿童——他们生下就是奴隶,或许终其一生都不会离开这狭小的村庄。
黑人劳工被迫燃烧着自己的身躯,血肉上绽放的朵朵棉花,全都进了白人的仓库。
艾琳心头五味杂陈,她抬手想把帘子拉上,手指却定定的僵在窗帘上。
拉上又有什么意义呢?看不到就代表没发生吗?
她颓丧的垂下手,只能安慰自己两百年后的世界会变得大不同。
黑沉沉的房间里透进来一束光,暖洋洋的光线却让艾琳越发沮丧。
还是先找地图吧。
艾琳打起精神,蹑手蹑脚的翻着躺椅附近乱七八糟的各式地图。
约翰的地图给了她些许安慰。
有山地、水流、地形,甚至连乡间小道都标注了出来。
这比她想象的详细多了。
按道理来说,大部分普通家庭里不应该有地图,但约翰是个狂热的奴隶制拥护者,自从北方叫嚷着废奴,他就开始研究南北方的地貌和局势,最后得出一个笑话般的结论——打仗的话南部邦联必胜。
是的,他只研究了地形地貌,丝毫不关注北方工业革命后造出来的舰队和新式步枪。
或许是他不知道,或许是老男人的眼珠子里似乎只能看到有利于南部邦联的细节。
也是从他日常吹嘘南方地形的各种细节当中,艾琳推断到约翰书房里一定有地图,至少有地形图,不过现实倒是比她想的丰满多了。
艾琳拿了两份地图,一个是较为详细的周边地图,另一个是美国地图,里面标注了众多港口,她就要通过这些港口到罗切斯特。
折起来的地图被她塞进了束腰里——全身上下最安全的地方。
藏好地图,拉好裙摆,艾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放缓,捏住木质门把手,手腕用力往下压。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艾琳吓了一跳,心跳越发急促,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她慌忙躲进了书架最里侧,蹲下身子拢起衣裙,用帘子遮住自己——这是她进门时就想好的紧急措施,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
艾琳简直郁闷到了极点,她知道自己运气不好,没想到穿越之后运气还这么差。
也是,哪个运气好的人会摊上穿越这种倒霉事啊!
大脑飞速运转着,是约翰过来了吗?还是打扫的男仆?
但不管是谁发现了她,于她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脑袋里嗡嗡作响,心跳声在耳畔轰鸣,艾琳紧张到抬手捂住自己口鼻,后背紧贴在墙壁上,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体。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同时响起急促的男声。
不是约翰或男仆,艾琳松了口气,过度惊吓之后她腿一软,全靠双手借力撑着发软的身躯。
她这两天受的惊吓加起来都快超过她上辈子一年的次数了。
门口附近响起的男声压得很低,但语气里的兴奋显而易见。
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带着些哄诱的意味。
女声呜呜咽咽的推拒着什么,艾琳听不太清。
男人猛然提高了声调,
“跟我在一起吧,汉娜,我会对你好的——”
汉娜!艾琳眉头皱成一团,女仆挂着羞涩笑容的心形脸蛋浮现在她脑海中。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外面忽然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艾琳小心的扯开些帘子,透过书架的缝隙往外窥视。
布克背对着她,高壮的身型压着汉娜,艾琳只能听到汉娜慌乱的哭腔,带着哀求的意味。
汉娜说:“不行,求您了,至少别在这。”
她越是哀求,布克越是兴奋,“你一个黑女仆,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艾琳几乎眨眼间就明白布克想要干什么,她气的浑身发起抖。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
她顾不上思考,猛地站起身,大脑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你给我放开——”
“砰——”
沉闷撞击声吞噬一切声响,房间里三个人鸦雀无声。
艾琳眼睁睁看着布克惊恐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高大健壮的身躯如同某种非牛顿流体般瘫软着滑下。
男人喉咙里无力的挤出一声未成形的呻吟,四散在空气里。
身体的反应远胜过大脑,艾琳健步上前,双手拖住布克尚且温热的柔软身躯。
嚯,妹妹人小劲大,第一波就干了票大的。
不过——
艾琳吞了口唾沫,眼瞅着布克双眼紧闭,手掌无力滑落。
哥们你又高又壮,总不能是个脆皮吧!
她用布克的衣服捂住他后脑勺手掌长的裂口,防止血液淌一地不好打扫,手指打着颤压上男人脉搏。
指尖下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怀里的是一具新鲜尸体。
艾琳用力闭了闭眼,吐出口浊气,她抬眼看向表情茫然的汉娜——这女孩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别的不说,她至少要保护汉娜,她才十四岁,上辈子的经历让她天然的对女性,尤其是比她小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