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3)

“和你结为革命伴侣也不是不行。”河面碎金似的波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江穗宁转身面对着他,“除了你承诺过的工资上交,家务全包外,我们还要约法三章。”

“好,”陆野悬着的心随着她说出这句话,总算又放回肚子里,他抬头挺胸,神色慎重认真,“你说。”

江穗宁弯腰捡了块鹅卵石,在河边青石板上划出一道白痕:“第一,婚后我不管你的事儿,你也不许管我的事儿。”

陆野微微蹙眉,双唇抿成一条线,片刻才微微颔首:“可以,但有事你不能瞒着我,需要帮忙也要直说。”

“你放心,用得上你的时候我绝不客气,同样,你有事需要我帮忙也别客气。”江穗宁挑眉,鹅卵石划过第二道白痕,“第二,我们才刚认识,就算领了结婚证,也得从处对象开始,如果三观不合过不到一块儿去,你得答应离婚。”

陆野眼底一抹诧异之色,他喉结滚动两下,有些艰难地说出三个字:“我同意。”

“第三!”江穗宁突然扬手,鹅卵石在空中划出银弧,扑通落入河心,涟漪荡开时,她耳尖泛红,“二十四岁前不要孩子。”

陆野忽然低笑:“去年军委就传达了‘晚稀少’的生育政策,况且我们都还年轻,也不着急要孩子。”

“那你要写保证书。” 江穗宁转过身不去看他,踢飞脚边的石子,惊得蜻蜓掠过水面。

“好,我回去就写。”陆野心潮澎湃,声音发紧,胸腔里像燃了一团火。

江穗宁十分满意,雀跃转身,麻花辫一甩,红皮筋划出一道弧弹飞出去,江穗宁摸了摸松散的头发,蹲下身在鹅卵石间翻找皮筋。

陆野方才看得真切,那皮筋弹进了河里。他从军裤口袋掏出折叠整齐的咖啡色格子手帕,拧干后递过去:“用这个,干净的。”

“谢谢。”这人竟然随身带手绢,看来是个爱干净的,江穗宁有些意外,接过时闻到淡淡的樟脑味。

头发尚未干透,编过辫子的头发散开后像烫了大波浪卷,她索性用手帕将头发在脑后系成低马尾,倒像是城里姑娘时兴的装扮。

陆野喉结滚动,目不转睛看着她。

空气仿佛被煮沸,热浪一层叠着一层,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俩人身上的湿衣服几乎被晒干。

对上陆野毫不掩饰的目光,江穗宁顿觉脸颊滚烫。

氛围有些凝滞,陆野察觉她的不自在,手足无措地摸向口袋,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我这有糖——”

原本平整的糖纸此刻皱巴巴,还能看到明显的水渍。他心猛地一沉,小心翼翼剥开糖纸,果然,奶糖已经被水泡得软烂,糖体都有些变形:“被水泡过没法吃了,回头我再给你买。”

“好。”江穗宁低低应了一声,心里莫名像吃过糖一样甜。

陆野瞧见她上扬的唇角,心中欢喜,竟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这是要下雨了吧。”江穗宁见东南方天际压来铅灰色积雨云,蜻蜓在河面低飞。

话音方落,便有闷雷碾过河面,蹲在河边洗手的陆野猛地站起来:“院子里还晾着被单,咱们快……”

哗啦——倾盆大雨砸下来,盖住他未说完的话。

陆野忙将军装撑成帐篷为两人遮雨。

“往你那边撑撑。”江穗宁看到他有意把军装往她这边撑,扯了扯湿透的衣角。

陆野反而将军装又往她那边偏了偏。江穗宁作罢,反正都淋成了落汤鸡,其实遮不遮没太大差别。

两人奋力往家赶,谁知刚冲进小院雨就停了。

“早知道找个地方避避雨再回来。”江穗宁嘟囔着拧头发。

陆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拧干军装:“你先换衣裳去。”

他转身走向院子里的晾衣绳。早上出门前洗的床单衣裤早淋湿透了,离地面近的地方溅满泥点子,枕头毛巾被风吹到地上,和在泥浆水中,惨不忍睹。

江穗宁推门进屋,八仙桌上摆着印有“劳动光荣”的搪瓷缸,墙上挂着些照片,有的用相框装裱起来,也有的直接贴在墙上。

她环顾四周,目光穿过敞开的堂屋门,落在院子里的陆野身上——

他海魂衫紧贴着贲张的背肌,绷出倒三角的肌肉轮廓,随着他扬臂的动作,肩胛骨如振翅的鹰在布料下起伏。

“和我结成革命伴侣!”江穗宁耳边莫名回荡着陆野在河边说过的话,小脸一红,猛地转身,岂料撞上了八仙桌,搪瓷碗里的水跟着乱颤。

堂屋里的动静惊动了陆野,见他看过来,江穗宁心虚,慌忙关上堂屋的门,摸着发烫的耳垂暗骂自己没出息——二十一世纪健身房的男模见得少了?怎么被个七十年代的兵哥哥撩得心慌?

她缓了片刻,待心绪平复方推开西厢房的木门,榫卯处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呀声。

这是独属于原主的房间,墙上贴着泛黄的报纸,窗台上红星二锅头的玻璃瓶里,淡粉荷花蜷着两片未展的花瓣,荷叶边缘泛着晒伤的焦黄。

床位并排两个樟木箱子,床上碎花床单拉扯的没有一丝褶皱,枕头边放着一本破旧的手抄本小说,江穗宁拿起来翻看,是《第二次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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