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银下午也睡了一会,这会正睡不着,睁开眼,刚好看到漆黑安静的屋子里,男人站在床边,一双似鹰一样锐利眼睛正直勾勾地锁着她。
余银身体僵住,心里直乱跳,“你不睡觉,站这干啥啊?”
游雾州薄唇紧抿,声音低哑而冷:“为什么中间放了床被子?”
当然是想放就放了。
可她又不能直说。
“我,我……”余银咬着唇,“我怕冷。”
现在天热的晚上都光着睡,她在床上放了床冬天的被子,简直是胡扯。
游雾州垂眸,盯着余银一说谎话就会不自觉的结巴,心里冷笑几声,把被子放进柜子里。
“你晚上冷抱着我睡,我身上比较热。”
他声音不似平时一样温和悦耳,带着冷冽,能听得出来他此时并不太好的心情。
余银默默地看着被子装进柜子里,也不敢再说什么。
游雾州唇角微勾,躺上床去,将人往怀里带,“不是冷吗?我抱着你。”
余银一顿,恨不得收回刚才的话,这人身上烫的跟火炉一样,她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
游雾州搂着怀里软软的人,心中微波荡漾,“我已经跟阿舅说好了,到时候你跟着我就行。”
“什么?”余银仰起头,“我都说了跟着我阿娘,你又替我做决定你告诉我。”
余银的语气也有些不太好,她就是不想看到他,才主动去下地做活,现在这个男人告诉她,他跟余阿舅说好了,余银以后跟着他。
被她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上次领结婚证的时候答应过她,有什么事都要一起商量的。
也没想到余银要去下地做活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也没跟他商量。
游雾州低头在她头顶蹭了蹭,“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好,我只是不想阿娘她们太累了。”
“我还年轻,也有力气。”
他这话说的余银简直反驳不了一点,处处都是为她着想。
她推开游雾州,“你总是这样,我不想听你说话。”
“对不起。”余银沉默。
“我不知道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但我不觉得你待在家里有什么不好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你什么也不做。”他试探的揽了一下余银的胳膊,见她没拒绝,又重新将人搂在怀里。
“你和我一起,你不干活,别人只会说我心疼媳妇,也没人敢说阿舅什么。”游雾州继续给她分析着,跟着他一起的好处有多少。
她的本意就是避开游雾州,怎么反而又将两个人绑在一起了。
余银只想好好过日子,可是才刚结婚,江窈又来提醒了,她和游雾州没有以后的,她想着那就避开吧。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总要揪着她,让她清醒知道自己对一个没有以后的人,是多么在意和喜欢。
就算余家出事也是他造成的,但她依旧还是喜欢游雾州。
根本一点都抗拒不了他。
这么想着,余银压下心中的不安,深深吐了口气,“游雾州,如果我说我就是和你一起才决定去下地上工呢?我去下地上功后肯定会很累,倒头就睡,这样也不用能看到你。”
话都说到这了,余银也不在乎了,继续道:“今天你走之后我就在想,我当时鬼迷心窍了,听人说你那几天经常会在后山水塘边,所以就想到了跳河让你救我,然后村里人就会误会,到时候我就能嫁给你了,可是当我经历了一次生死后,我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
“而且我知道你也并不喜欢我,就像她们说的,你从小在首都长大,见过和知道很多我不了解不知道事物,而我从小就在杨柳村长大,甚至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我们之间想说些什么,都找不到话题,我们也确实不合适。”
余银说:“是我对不起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分开吧。”
她真诚的样子让仿佛是真的一心悔过为他考虑。
游雾州唇边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听了余银的一番,只觉得她铺垫了许多话,归根结底想和他离婚。
想到这,深邃的眼眸逐渐暗了下去,幽暗的就如深海里缓缓形成的漩涡,海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却足以摧毁一切。
可能是没到农忙快要来临的时候,都会下上几场雨,今晚并没有月亮,天起有些意外地闷沉。
屋内漆黑,所以她没有看到游雾州逐渐难看的脸色,也没有察觉到平静之下还隐约有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