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3)

沈鹮睡在他身侧,将他跳动的心脏和急促的呼吸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手指离得好近,只要柏原稍稍往前就能和沈鹮的小拇指勾在一起。

“阿鹮,你知不知道……”

睡在柏原身侧的沈鹮没有回答,忙碌了一天她实在太累,半睡半醒间她已经顾不上再回答。

“……阿鹮,你睡了吗?”

柏原侧头看去,沈鹮精致美艳的脸蛋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疲惫。

他眨眨眼,没再说话,心思得逞的他笑容依旧满足。

慢慢地支起上半身,拉起沈鹮肩头滑落的羽绒被再次盖好压实:“睡吧,阿鹮,做个好梦。”

-

蒋钦年从套房主卧轻手轻脚地退出去,阖上房门的同时不忘将房间内的照明全部熄灭。

人为创造的睡眠环境已经足够完美,遵照医嘱服用的大剂量安眠药将柏原的大脑强行待机,只是潜意识里的不安和焦灼仍在向神经元发射信号,在无法彻底清醒的困顿中形成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梦。

这一年来他时不时会想起曾经为了离沈鹮再近些而扯过的谎,那年他拽着她的指尖撒娇说自己会做噩梦睡不着,如今轮到自己真的夜夜难眠也只能将其悄悄归结于谎言应受的惩罚。

其实一开始只是一场很小的车祸,脚踝骨折也并不严重,柏原甚至已经忘记是哪个朋友坐在病床前指着他的伤口跟他说:“不然你用卖惨这招试试?你沈鹮姐姐说不定能多给你两个眼神。”

短短的一句话埋下了罪孽的种子。

从沈鹮踏进病房后与他对视的第一眼起,柏原就知道她会带自己回家。

蒋钦年在她面前不知道添油加醋了多少,只是当那双明艳的眼睛里闪动着名为心疼的水光时,他像是喝下罂粟一般失去理智,住进她卧房里的那些天让他时时刻刻都以为自己飞上了云端。

关于那段日子的点滴被他在梦境中不断重复,直到每一个细节都如同镌刻在心上。

他又梦见了睡在她身侧的那晚。

-

跳动的心脏像是一匹疾驰的骏马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睡前服用过的哮喘药将他紊乱的呼吸强压下来,在空荡的房间里听起来只是略显急促了些。

他的右手和阿鹮的左手离得好近。

只要手指稍稍往前就能和她的小拇指勾在一起。

他想和阿鹮夜话的心事好多。

他都挑不出先说哪一件。

他将一个个提前精心准备的话题在脑海里摊开,思前想后好一阵子才谨慎地从中挑选出他认为最好的那个。

“阿鹮,你知不知道……”

他想告诉她自己十九岁就看完了她出道的第一部作品,那部电视剧陪伴了他整个冬天;还想告诉她自己作为观众已经关注了她很多年,不是她以为的一见钟情,或者更直白的说法应该是见色起意。

不是的,他早就为她着迷了,在她还不知道的很久很久以前。

可是睡在他身侧的人没有回答,只有逐渐平缓的呼吸一声声打在他心上。

“睡吧,阿鹮,做个好梦。”

他将心事再次回收,只是侧头贪恋地一遍遍描绘着爱人酣睡的恬静模样,爱意像是沉甸甸的海水,汹涌汇入身体将他包围。

熟悉的温暖让人沉沦,但深入骨髓的自厌却立刻在脑海里敲响了警钟。

不对……

他不配……

阿鹮不会这样睡在他身边……

他做错了很多事,她该厌恶他才对。

惊恐席卷全身,梦中场景变幻。

“柏原,你到底骗了我多少次?”

沈鹮将手里的检查报告摔在柏原面前的茶几上,眸底的决绝和失望才是他每晚噩梦的主旋律。

那张检查报告上将他车祸的真实伤情写得明明白白,脚腕上的螺旋骨折被他有意夸大为开放性粉碎骨折;报告底部的家属签名处明晃晃地写着哥哥柏宁的亲笔签名,让他“无家可归”的谎言不攻自破。

“这就是你说的骨头全碎了?这就是你说的无家可归?”

“阿鹮,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他们说,他们说这样能离你近一些,我只是想要靠近你些……”

“不是故意的?那今天呢?今天骗我在家里不小心摔伤了也不是故意的?”

“我……”

朋友发给他偶遇沈鹮在酒店聚餐的照片,照片里沈鹮和她上部戏的男主角紧挨着坐在一起,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他嫉妒心发作轻车熟路地想到用“伤情”当幌子再把她唤回身边。

“柏原,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期待了多久的聚餐?那么多的导演和制片人在场,就因为你一个电话我抛下整桌人只为了确认你的安全。”

“我是个普通人,我没有那么多机会可以错过,没有那么多资源可以浪费,我和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不一样。”

“你知道今天我为了你错失了什么吗?是不是在你看来这些都不足挂齿?”

“柏原,你还要骗我多久?还要用卖惨来哄骗我多少同情心?你还要我做些什么才满意?”

她向他嘶吼质问,眼底的泪水将他心头烫出一片灼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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