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陷入无声对峙。
良久。
陈宴礼看她扒着门不放,觉得好笑又好气,却又颇为无可奈何,率先开口:“换旁的事,你要怎么我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你要听我的。”
“你刚才......”顿了下,他继续开口,语气没那么生硬,柔和了不少,“那个情况,肯定是需要去看医生,咱们松手好不好?”
他话毕,贺静媛扒着门框的手不仅没松,更是收紧,“不去。”
仅是两个字就表明她的态度。
陈宴礼轻叹了口气,一言不发抬起脚,随即膝盖抵在门槛上,下一秒他松开抱着贺静媛的手,然后她稳稳当当坐在他的腿上。
“你干嘛?”贺静媛被他突如其来这一出搞的有点不知所措,问完这句话,她便反应过来他要干嘛,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你别逼我恨你。”
陈宴礼怔了一下,随后唇角微扬实话说:“你不是已经在恨我了,再多一点也无妨。”
说完,他便抬起手去掰贺静媛的手。
贺静媛侧目咬牙切齿瞪着他:“陈宴礼你过分,你说过不会逼我做不喜欢的事,这话不是你说的吗?现在这算什么?”
此话一出,果然陈宴礼的动作停住了,这些话他做不到无视。
“你给我个理由。”陈宴礼说,“起码合理。”
贺静媛明白这是自己的话奏效了,当即便提出要求:“你先把我抱去沙发那边。”
先前一直在对峙,贺静媛都没注意到两人的姿势,现在一看真的太奇怪,加上扒着门时间长了,确实心有余力不足,需要坐下好好休息一下。
陈宴礼垂眸睨了一眼她,确实面色好了一点,自己也算是应允了,便把人抱回沙发上。
呕吐的时间太长,喉咙跟胃里都干干的,贺静媛现在特别想喝杯水。
虽然身体没那么难受,但是贺静媛这会儿也是有气无力。
无奈之下,只能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陈宴礼,踌躇怎么开口。
他仿佛洞察出她的想法,先一步开口:“想喝水?”
贺静媛点头,“喝水的杯子在我屋里,药在床头柜,你一块拿出来,水帮我接四十五度左右的就行。”
“好。”陈宴礼应完声,起身朝着她说的房间走去。
从陈宴礼背对着自己那一刻起,贺静媛的视线就一直在他的身上,看着他走进自己的房间,贺静媛的内心是复杂的。
而一想到等一下还要找借口糊弄陈宴礼,她更是烦恼。
才发完病,短时间内她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防止再次发作。
至少不能当着陈宴礼的面,他好不容易松口,贺静媛知道以他的性格,如果又看到自己发作,那真就没回旋的余地。
别说逼她了,怕是绑都给她绑去医院。
陈宴礼这厮在外人面前做事有章法,可贺静媛知道,在面对跟她有关的事时,他是没章法可言的。
正想着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头顶响起他的声音。
“喝吧。”
贺静媛看了眼他的手,立刻将水杯接过,仰头就是猛喝。
“慢点喝,别呛......”
“咳......咳......”
陈宴礼的话还没说完,贺静媛就被水呛到了。
他赶紧抽了两张纸给她递过去。
贺静媛接过纸把嘴巴的水渍擦干,好不容易喉咙好了点,被这么一呛反而比之前还要难受。
倒霉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
更要命的是,她的丑态百出,陈宴礼都在场替她见证了。
有前面的教训在,贺静媛再喝就谨慎多了,只敢小口小口抿。
直到喉咙舒服多了才放下水杯。
贺静媛手开摊伸到他跟前,“药给我。”
虽然这两年她的状态看着与常人无异,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其实没好多少。
所以她还是遵照医嘱按时服药,克制自己的病情。
陈宴礼并没有顺着她有所动作,而是在一旁的沙发坐下,眸色深沉在她身上落锁:“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了。”
他不是在问,而是在要。
要一个理由她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的理由。
“我病了。”贺静媛不打算瞒他,因为都看到了,想瞒也瞒不住,“你手里那个就是医生开的药,只要按时吃药,不受刺激就不会犯病。”
她在骗他,却也没说谎。
陈宴礼的目光似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贺静媛不甘示弱回望他。
那模样仿佛在说,你看吧,我又没有说假话。
“什么病?”陈宴礼声音低哑,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在翻涌,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狂躁症。”
陈宴礼愣了一瞬,“多久了?”
“记不清,应该有几年了。”贺静媛对答如流。
类似的对话,在她这里经常上演。
每次去复查,医生都会照例询问她的近况,她都规矩老实回答。
现在她跟陈宴礼竟有那味了,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
陈宴礼:“一定很累吧。”
一时间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