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捧着个吕饭盒香喷喷地吃起来。
全然不像刚撸过大肉串的样子。
崽崽们洗完澡确实漂亮了许多,但还是太瘦,特别二宝,那小细胳膊,跟一用力就能掐断似的,这要是赶上饥荒那几年,睡觉都怕被耗子啃。
陆北北看着心疼,把自己碗里唯一几个肉丁也给闺女了。
顺子看着崽崽们扒饭,也跟着咽了几口唾沫。
刚刚那女人总共也没放几个肉丁,咋能做的这么香?
要不是自己全程都仅紧盯着,真怀疑她在火房里藏了个厨子!
顺子蹲在大宝旁边,旁敲侧击地打听,“大宝,你妈在家经常给你们做饭吗?”
大宝先下意识地摇头,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鬼灵精怪地看顺子叔一眼,扯着小嗓子骄傲道,“麻麻做饭最好吃了!大宝麻麻最厉害!”
“切。”
一听就是撒谎。
见娘仨吃的香,也没有要给他俩盛一口的意思,顺子灰头土脸地带着宋兵走了。
顺子肚子饿的咕咕叫,突然也想吃自己媳妇儿做的饭,才记起他媳妇儿说下午要回娘家,几天后才能回来。
顺子莫名有些泄气。
“嫂子做饭真香,连我都饿了。”
走在侧边的宋兵冷不丁开口。
顺子惊讶地抬头。
话一直很少的宋兵竟然主动开口,而且还是夸陆北北?
李大姐跨着篮子买菜回来,正好看见顺子和宋兵拐出胡同。
“你俩这是刚从边家……”李大姐都摆出笑脸准备打招呼了,可那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似的,谁也没看见她。
李大姐停下来,奇怪地原地挠了挠头。
今天怪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上午沈竹文跟李大姐说要找陆北北,李大姐心想这俩人认识吗?就算是要谈严冬梅的事儿,也该找她这个媒人,再或者找严冬梅家里人,找她表姐这合适吗?
反正李大姐觉得不合适。
就跟沈竹文说边家媳妇儿正在闹离婚,不太方便见人,帮忙给推了。
沈竹文当时怎么回的?
“啊,那行,那我改天再来!”
李大姐回去寻思一下午,也没能咂摸过来味儿。
边家媳妇闹离婚,还装上了贤妻良母。
而沈教授这边又一反常态……
“!!!”
李大姐一拍大腿。
诶呦喂!
可别是她猜的那个意思!
天黑了,屋里灯光映进院子里,这会儿最凉快,大宝小宝在院子里玩,陆北北坐着看,怎么都看不够。
许是晚上吃多了,兄妹俩玩不一会儿就困了,陆北北抱着他俩在院子里乘凉,拿蒲扇给他俩扇走后背衣服里的热气。
越是看过他俩长大以后的样子,就越是让人珍惜现在小的时候。
大人怎么样都可以,但孩子不行呀,孩子是大人播撒下的小种子,不一样的养法,结出来的果实就不一样。
陆北北从来不奢望他俩能有多大出息,就想他俩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永远无忧无忧,成为彼此最亲的依靠。
李大姐家养的八哥儿一到晚上就开始话唠,隔着一道院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陆北北忽然抬头,望向自己住了三年多的家,边楚没回来,顺子媳妇儿又不在,她头一次觉得自家大院这么安静。
窗台上用牛皮纸小心包裹的副食本,印着"劳动光荣"的搪瓷缸装着粗粒盐,热水瓶歪在墙角,瓶塞散发着经年软木的气息。
明明还是她最熟悉的那个幸福胡同,但因为昨晚的一个梦,眼前的一切又似乎有些陌生了。
夜深,陆北北披着件外套出去,往空无一人的胡同口望了望,才把大门落了锁,再回屋,南厢房的灯彻底黑了。
她抱着孩子们在次卧睡的。
这好像是边楚结婚后第一次夜不归宿。
哦,也不是,陆北北记得去头年有一次,边楚跟顺子他们喝多了,说是因为谈好的一场演出老板临时换了人,觉得他们的歌风格太小众,不太适合老干部年底聚会。
边楚喝了不少,特别找人回来稍信给她,说晚上不回来了,让她别等。
陆北北第一次自己守夜有些害怕,一晚上没睡踏实,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看,结果一推院门,边楚向后靠着直接倒在她脚边上。
边楚说不回来,结果喝多了以后,自己也不知怎么,凭着本能又走了回来,他们在外海那块儿喝的酒,走回来好几千米,好不容易回来了,发现陆北北锁了门,他没吵醒她们娘仨,就自己靠坐着大门、合着夹克衫睡了一宿。
陆北北当时因为这事儿跟他吵过一架,因为她老家经常听说有谁家的男人在外面喝大酒,喝多了在雪地里睡,结果就那么冻死了。
她说她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就当寡妇。
边楚听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就抱着她说自己以后不那样了。
回忆到这儿,陆北北彻底睡不着了,叹了口气,看一眼身旁呼呼大睡的那两个小家伙,一人抱着她一条胳膊,陆北北轻手轻脚的抽出胳膊,又把他俩落空的小手互相拉在一起,掀开被子下炕,她连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