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的呀,那正得不能再正了!况且鬼又花不了真金,没必要拿无用之物来诓骗她。闫禀玉端着表情,怕压不下翘起的嘴角。
不过她没被贪欲冲昏了头,惜命地再问一句,“你要我做的事有危险吗?”
黑影如是说:“有。”
闫禀玉瞬间觉得金子不可爱了,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她两难地嘀咕:“命比较重要。”
“我不会让你死。”黑影说道,掷地有声的自信。
虽然是临门一脚的处境,闫禀玉不知道这鬼可不可信,尽管他烧符断法器,确有神通。
“你确定?”
“我梧州府卢氏从不诳言。”他轻声,气势却足。
“君子重诺?”
“君子重诺!”
“好,我签。”闫禀玉摸身上口袋,“可我没带笔,要怎么签?”
黑影说:“你道名字便成,为表诚意,我先自报家门:鄙姓卢,鹿卢剑的卢,行为五行,歧为歧路,梧州府卢氏卢行歧。”
闫禀玉也自我介绍:“我姓闫,门内三横,叫禀玉,来自柳州。”
“可是禀道毓德,讲艺立言的禀毓?”
闫禀玉听着这段引经据典的话,觉得脸皮烫了下,“是禀告玉石娘娘的禀玉,小时候我爸说我身弱,教我认了玉石做干娘。”
黑影抖晃一下,似是疑惑,她命格刚强,三火鼎盛,不该身弱。估计家中长辈被哪个江湖骗子诓了,胡乱堆砌说辞。
说话间,空中画面隐没,浮现出原来的契约。
闫禀玉也被这转瞬间的变化吸引。
黑影吸纳吐气,赫赫有声地诵:
“在不违背世俗规则的基础上,闫禀玉应承卢行歧一事,签订契约后详细告知,如有违反契约……”
黑影手并剑指,在空中照契约划敕令,手势行云流水,敕令最后连笔蜿蜒而下,止在一点。
闫禀玉观看契约签订过程,夜空骤然闪了下,是远边的雷电,整片天地被瞬即的青光笼盖。
同时,浮挂的契约上空格一栏,虚空着墨,笔画呈现,竟似人手书写一般,续上了闫禀玉和卢行歧的名字。
闫禀玉望着自己的名字,在契约上与卢行歧之名两相呼应,这种默然的联系,让她的心有些不明所以的慌。
再之后,世间嘈杂忽涌入耳。
结界似乎撤了。
契约像是失去张力,缓缓下坠,闫禀玉视线跟随,发现一只苍白素手接住了纸。
视线由手往上,猝不及防,她看见黑影真实的“相”。
他玉面阴柔,鼻若葱直,但眼如上扬长刀,锋利烁寒光。身后长辫不时风动,辫尾一枚金钱币濯濯发耀。
那晚撞见的清鬼,就是卢行歧。
纠缠几天,闫禀玉问:“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事?”
卢行歧负手而立,仰视向天,缓缓道:“替我行走阳世,查清家族覆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