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道,“跟比赛的那次对比,这次放得更开,跳得更自由。”
她在省团子弟,在舞蹈艺术氛围里长大。
虽然没有女随母业,但从小生长在这个环境里,一眼就能判断舞者的状态。
这也算无声中日积月累的修炼了。
“自由……”
姜炽野是认同这个词语的。
身体里的血液还在沸腾,神经依旧处在亢奋状态。
旁边,夏心澄的视频回放有声音流出。
那是他用肢体制造的韵律。
动听至极!
姜炽野勾起嘴角,持续的享受这份自由。
“好了,回去就开工,包你这条视频出圈!”
夏心澄把手机放到一旁,也像他那样发懒的往后仰倒,身体去到与他对立的世界,视线拉近到咫尺。
姜炽野是平躺的姿势,惯性驱使似的,侧过脸跟她四目相接。
太近了,根根分明的睫毛险些交缠在一起。
两人同时不自然的眨了眨眼,身体莫名紧绷,却又都不肯示弱,定定的保持身姿。
谁先缩谁输!
夏心澄铆足劲想赢,交叠在身前的手攥成拳头,呼吸逐渐紧压。
“做什么?要用眼神封印我?”
姜炽野眼里溢出散漫的笑。
在这一刻,她却忽然变得很安静,迟钝的摇了下头,没有像以前那样凶巴巴的回怼。
姜炽野知道她的思绪飘到哪里去了,转头用视线跟她重新建立起连接:“想问什么?”
夏心澄张开唇瓣,因为迟疑,所以声音很轻:“你喜欢她吗?”
“谁?”
“你爷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那位秦小姐。”
“不喜欢。”
夏心澄翻转身体趴在木地板上,屈肘撑起上半身,以便将他的脸容表情观察得更清楚:“为什么不喜欢?”
“你觉得我应该喜欢?”姜炽野输出自己的直观感受,“她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已经被家族驯化成无趣的工具人,别说喜欢了,做朋友都玩不到一起。”
他以前就不爱跟那个圈子里的同龄人交朋友。
大家都带着目的接近他、讨好他,想从他身上得到点儿什么。
秦舟跟那些人没区别。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她。”夏心澄跟他据理力争,“她长得很漂亮,举止大方,待人温柔有礼貌,面对陌生人的恶意也能巧妙化解。”
“乐娴跟你说的?”
姜炽野是没想到,有一天夏心澄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跟自己争辩。
“不是。”夏心澄不擅长隐瞒,直来直去道,“乐娴只跟我说了秦小姐的家世,但这是她出生自带的,羡慕不来。我是看了她的微博,她会发一些生活日常,有人问她吃的餐厅怎么样,衣服在哪里买,她都会耐心回答。她也发跳舞的视频,粉丝说好辛苦,她回复说做什么都辛苦,真诚打败一切!怪不得她的粉丝比你多两万。”
“……”
最后一句话属实扎心。
姜炽野警告的发出一声:“喂?”
夏心澄不虚,哼一大声,给他呛回去。
姜炽野气短胸闷:“那又怎么样?我拒绝!”
没意识到的是,由始至终夏心澄介意的是怕他喜欢上秦舟。
而秦舟是一个值得人喜欢的、优秀的女孩子。
现在不喜欢,不代表将来不会喜欢。
夏心澄在一次次的争辩中意识到了,自顾愣住。
将来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这是她的庸人自扰。
“算了。”她含糊的做了结案陈词,泄气的爬回地板上,蔫儿了。
等到他们的话音彻底散尽,排练厅安静下来。
冷空气覆上两人的身躯,渗入皮肤,凉意给人带来清醒。
姜炽野后知后觉的悟出点儿什么。
带着这份迟来的悟性,他看向夏心澄,从她气呼呼的脸上找到一丝确定。
“你知道现代舞是怎么在西方兴起的吗?”他面容缓和,徐徐不急的说,“20世纪初,德国和美国的几位舞蹈艺术家陆续创作出一系列优雅、自由和浪漫的作品。这种以肢体动作来展现情感的舞蹈迅速在欧洲兴起,广泛传开。”
一切有别于传统舞蹈思想、艺术理念、创作哲思与表演范式的舞蹈,统称为现代舞艺术。
“现代舞是对古典芭蕾的反叛。”
姜炽野不会喜欢秦舟。
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