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蔹从睡梦中醒来,还未睁开眼,就闻见一股诱人的香味。
她立刻起身,发现是谢祈安在熬粥,不知道他在粥里加了什么食材,香得人都迷糊了。
她咽了咽口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懒洋洋地躺了下去。
“蔹儿,睡醒了?”
“嗯。”听见盛容殊的声音,白蔹一个鲤鱼打挺又坐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我是不是睡太久了,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没有,我也才修炼完。”盛容殊将地上的阵盘收起,若有所思道,“今日我们去东边看看,秘境里太平静了,我反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白蔹也去收拾,顺便将地毯清洁了一下,收进储物袋中。
谢祈安用一只精致的玉碗盛了一碗粥,端到盛容殊的面前:“圣女,昨日刚下了雨,林中雾气重,可能夹杂了一些有毒的瘴气。我采了一些灵草,用香元灵米熬制了一锅解毒粥,对抵御毒瘴有很好的效果。”
盛容殊拒绝道:“不必,我服用玄清丸便可。”
谢祈安看着她,表情有些失落:“圣女,你是怀疑我在粥里下了毒?”
“没有,只是无功不受禄。”
他苍白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毒,我只是想与你们结伴而行,我伤势未愈,怕遇到危险应付不了,所以想拜托圣女照拂一下我。”
“......”盛容殊沉默了一瞬,神情间依然冷漠如冰,“你的伤是我造成,但是你先出手伤害我的人,所以我对你没有任何歉意。而且我修为低微,恐怕照拂不了你,你另寻他人吧。”
拒绝得好啊,拒绝得妙啊。
白蔹想要拍手称快了,特别是那一句“我的人”,简直甜到她心尖里了。
可能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幸灾乐祸,谢祈安将视线转向了她。她立刻收敛了表情,大气不敢出一声,低眉顺眼的扮演一个老实人。
“蔹儿姑娘。”他声音清凌凌的,尾音上扬,莫名有种缱绻的感觉,如同呼唤情人般亲昵。
白蔹娇躯一震,浑身像是有小虫在爬一样:“你不要这么叫我,直接叫我白蔹就好。”
“好,白蔹。”他轻笑道,笑容干净,眉间那抹朱砂痣在冷白的肌肤上艳得耀眼,“圣女好像对我误会颇深,能麻烦你帮我美言几句吗?”
“不......”白蔹还未说完,就感觉到一股阴寒的冷气,从背后向她包裹而来。瞬间,仿佛置身于湿冷、阴寒的无间地狱,连骨子里都透着极寒的冷。
她张了张嘴,想要求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急得她泪水不断在眼眶打转。
盛容殊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关切道:“蔹儿,你怎么了。”
“帮我,不然我杀了你。”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如同淬了毒,惊得她浑身一哆嗦。
“他......”白蔹眼泪婆娑的想要告状,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开口,喉咙像是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捏住。她试图传话给盛容殊,却无法调动灵力,身体像是被控制了一般。
她挣扎了许久都无法摆脱控制,终于她忍受不了,向谢祈安微微点了点头,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逐渐消失。
“蔹儿。”盛容殊见她久久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流泪,不由得有些担心。
白蔹擦了擦眼泪,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咬牙切齿地说:“小姐,他太可怜了,我们就带着他吧。”
“?”盛容殊有些意外,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眸子中,满是不解的疑惑。
“继续说。”谢祈安又传音给她。
白蔹没办法,只能继续违心地说:“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昨夜还发了烧,本该休息才对。却担心大家的安免,免受受毒瘴之害,带病起来煮粥,想必他本性是好的,他之前伤害我也许是一个意外......”
白蔹越说越觉得恶心,可被控制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她拽了拽盛容殊的衣摆,撒娇道,“小姐,我们就带着他吧,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他也许会遇到危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真这么想?”盛容殊传音给她,她与之前的言行差别实在太大,他怀疑她是被威胁了。
白蔹很意外,盛容殊会传音给她,立即想告诉她真相。可谢祈安似乎察觉到她们之间的灵气波动,知道她们在传音,那股森森的寒意,又从背脊袭来,如湿粘的蛇一样缠绕在她颈间,似乎有一丝不对就能让她窒息而亡。
“嗯。”白蔹眼中泪水又掉了下来,紧紧地捏住她的衣摆,带着哭腔央求道,“小姐,求你了。”
“好吧。”盛容殊有些无奈,还是忍不住告诫道,“世道混乱,切莫太善良了。”
“我知道了。”白蔹浑身一松,那股威胁的力量消失。
“多谢蔹儿姑娘帮我求情。”谢祈安端着粥,笑盈盈地看着她,“要喝粥吗?”
“不喝。”白蔹瞪了他一眼,擦着眼泪,气鼓鼓的跑了出去。
谢祈安见盛容殊不放心,想要跟出去看看,便先她一步跑了出去:“我去看看她。”
白蔹离开山洞后,找了一个树根坐下,她想一个人静静,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