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嘴,迟疑一瞬终究道,“其实昨日你即便是咬死不让那桩婚事,老太太也不会眼看着不管的。”
“是吗?”姚戚香不以为意,“祖母何必为了我去得罪她那个嫡亲的孙女呢?”
孙妈妈:“大姑娘,您也不想想,若非老太太知晓了情况,将主母召了过去,怎么会有松庭的那场商议……”
姚戚香微顿,她就说,邓穗音如今是家中主母,想做什么不行?一桩没有完全定下的婚事,她若真想换给自己的女儿,直接换便是了,她甚至都不会知道宋家来给她提过亲。
没想到这中间还有祖母的帮衬,恐怕是祖母知晓了此事,才没有叫邓氏胡作非为。
难道说,祖母并非是她以为的对她不管不顾吗?可这么些年了,祖母均对她不闻不问,现在又何必来管呢?
难道祖母也觉得宋家好,想让她嫁去宋家?可姚戚香不这么想。
她很知道那宋世安,少年时委屈受尽,母子二人战战兢兢讨生活,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亲娘却死在科考结束后。
宋世安,是和她完完全全一样的人,姚戚香不会嫁他。
“孙妈妈,二妹的婚事可定下了吗?”姚戚香问。
孙妈妈点头:“已经定下了,宋家那边并未提及名字,只说要娶嫡长女,主母已然将二姑娘的八字送去相合了。”
邓氏的动作倒是快,真难为她昨夜一夜没睡为着自己的事奔波,天一亮又为自己的女儿奔波去了。
姚戚香笑:“二妹妹真是好福气,有亲娘的人就是不一样。”
孙妈妈不好再说什么,等下人们都把箱子归置了进去,便带着人退下了。
等人都走后,姚戚香回到了屋里,随便拿了本闲书翻看,她这院子里素来冷清,不过今日姚家冷清的不光是画堂,整个姚家都安安静静的,下人们缩头办事,不敢发出什么声响,生怕惊动了主人招惹来什么祸患。
主屋里,邓氏面无表情坐着,问自己身边的慈姑:“如何?成碧的八字可送到了?”
“已送到了,小厮刚回了话来,宋家那边说今日便找人去合。”
听了这话,邓氏悬着的心放下许多,姚戚香那个鬼丫头,花花肠子多的是,眼下只要这件事定下了,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听闻那宋世安长得一表人才,是个谦和有礼的,又听闻他与宋家主母不和,已经分家了,我的成碧嫁了过去,得一好夫婿不说,还不用受婆母的气,这桩婚事实在是好!”邓氏忍不住对慈姑念叨着,她昨晚险些气背过去,眼下这是唯一一件值得她好好高兴的事。
慈姑笑道:“夫人这般为二姑娘打算,定然是好的!”
刚说笑了没两声,方才让下去的小厮又回来了,站在门口道:“主母,孟家来人了,说是来提亲。”
孟家!?提亲!?
邓穗音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她愣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小厮:“哪个孟家?”
“出了三司使,又被陛下钦点为太子太傅的那个孟家。”
邓穗音脚底虚晃了两步,险些没有站稳。
孟家!?他们姚家这样的门第,居然能值得孟家这样的人物来提亲!?
她喘了两口粗气,急得一拳砸进掌心,道:“孟家定是为了成碧来的!完了,这八字合早了!”
“快!”邓穗音忙整了整仪容,“速速与我去迎客!”
孟氏是盛京的名门大族,百世清流,祖上出过几任宰辅,煊赫非常,而今又听闻有个争气的长子,三元及第,年纪轻轻便受到天家重用,前途无量。
饶是邓穗音这个常闲居在家的妇人,也听说过这孟氏长子,都说他形容昳丽,清正自持,在盛京素有美名,不少贵女都对他青眼有加,照此发展下去,以后的孟氏家主之位一定非他不可!
邓穗音心跳如雷,便往前厅走,便催人道:“快、快命人去将主君请来。”
孟家主母常氏出身并不算显赫,不过生得十分美艳,年过三十保养得宜,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就是从马车走出,被人扶下车的这两步里,也显出贵妇的从容与仪态来,叫邓穗音不禁有些紧张。
“今日我贸然到访,叨扰了。”常秋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对她道。
“孟夫人哪里的话!”邓穗音忙作请势,“快快进门上座吧!”
常秋兰被迎入了客室,又被奉上了上好的茶点,这才缓缓吐露来意:“想必我那小厮已同你们说过了,今日我是来提亲的。”
邓穗音紧张地握了手,忙开口:“是……不知贵府是替哪位提亲呢?”
“我那小儿还不懂事,自然是为长子来的。”常秋兰笑着开口。
长子!?
邓穗音睁大了眼睛,长子那不就是……那不只能是……
她带了丝不可思议地问:“是、可是孟司使?”
见常秋兰点了头,邓穗音心中一震,随后又化为浓烈的狂喜——居然是替孟扶危说亲的!
该死!这亲事要早了!宋家那桩婚事就该让姚戚香去!
邓穗音这边赔着笑,心里恨不得打自己的嘴。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对策来,就听见常秋兰的下一句:“我看上了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