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提桶挑担出门。
临出门前,他踟蹰一阵,不知该不该说一声。
还是开窗透气的叶瑾钿瞧见他呆立原地,问了一句:“夫君可是要去挑水?”
夫、夫君?
一个亲密无间的称呼迎头而来,砸得张珉晕乎乎,飘飘然。
他努力压住唇角,状似寻常回她:“嗯,正要去井边挑水,路过饭铺,先买些饭菜回来将就一顿,可行?”
叶瑾钿想想,如今开灶的确有些太晚,她夫君这般柔弱斯文的样子,可不像能挨饿的人。
遂点头:“嗯,好。”
张珉没想到有生之年,对方还能可以与他如此平常对话,而非横刀冷眼。
“咚咚——”
心脏骤然加速,一个略有些卑劣又自然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形:既然宛姨将甜甜托付给他照顾,那他是不是可以当作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等她大好,不会再因受到刺激而头疼,他再表明身份,任由她处置便好。
念头一旦萌生,便越来越明晰地在心头昭显。
他顿时不敢看她双眸,逃也似的提着水桶离开宅院。
叶瑾钿应完话便窝在竹榻上小憩,倒是不曾留意他的动向,甚至险些睡过去。
只是——
没过多久,隔壁邻居就搀着一身湿漉漉,脸色发白的张珉归来,说他在半路摔跤,连饭食都全洒了。
叶瑾钿赶紧谢过邻人,接过一瘸一拐的张珉。
瞧见对方的狼狈,她心里有些后悔。
小时候就听边关的武将说过,读书人大都羸弱,她不该让他去挑水的!
眼见美人夫君情绪低落,眼角都泛起一抹委屈巴巴又沮丧的潮红,像能随时掉下几粒清澈的小珍珠,她更是无措。
嘶,这要怎么安慰呢。
叶瑾钿略惆怅。
张珉懊恼垂头。
都怪那该死的刺客,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要在这关头出现,误了他们甜甜用饭的功夫。
他今晚就要把人翻出来,捏爆他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