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从各自的世界观攻击到方法论。江遇洋洋洒洒旁征博引,惊鸿一语中的推翻总结,江遇再次东南西北开始例举。
两人从中国吵到西方,从过去吵到现在,没空看剩下三人一眼。老庄韩非伏尔泰卢梭来了又走,窗外雷雨声也没有见缝插针落地说话的份儿。
此时,温舒缓过神来,开始给一脸懵圈的周泓宇和孟时源科普前情。两人的神情越听越是困惑,三个脑袋越挨越近:
“你是说,他们高中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你是说,他们高中的时候把吵到把对方拉黑。”
“你是说,他们现在还在吵高中吵的那个问题?”
“你是说,他们至今为止都还记得跟对方高中的时候吵了些什么?”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温舒小鸡啄米似的“嗯嗯嗯”点过来。
愣半天,周泓宇低声说:“我觉得他们其实还挺有缘分的,太drama了,这都还能碰上继续吵,搞半天我以为什么有深仇大恨呢。”
孟时源“嘶”了一声,说:“我觉得他们记性挺好的,我连高考的印象都模糊了,他们高二时候的辩论还能记得清楚。”
温舒摸摸下巴,说再吵下去好像也不是个事儿。她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寄希望于这二位。
三人合计着,吵架的两人俨然已经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江遇汗颜:“虚妄的理想主义者的乌托邦幻想可能比你更实际。”
谢惊鸿回敬:“纯粹的世俗投机者说的话大概比你说的更动听点。”
“那个……”周泓宇试图打断他们,弱弱地说:“你们其实也不用吵啦,都过去多久了……”
谁知二人一起转头,齐声道:“闭嘴!”
周泓宇条件反射似的把嘴闭上了,眼睛瞪得很大,满脸写着“孩子害怕,救救孩子”。
倒是这声“闭嘴”让两人从高强度的对线状态里抽离出来,两张脸都吵得微微泛红,喘气声渐粗。
惊鸿咳嗽了一声,占据先手优势:“对啊,你干嘛吼他?”
“天地良心,你不也吼他了?”江遇一脸不可置信,感慨最毒妇人心,看向“观众席”上的三位,“你们都看见了吧?这能赖我一个?”
他说完,又补了一句:“泓宇别哭。”
周泓宇从“满脸害怕jpg”切换到“满脸问号jpg”。
不是,谁想哭了?
气氛从剑拔弩张,渐渐转变成诡异的好笑。
两人算是莫名其妙吵到了中场休息,再看对方时,没忍住,都笑出来了。
什么跟什么啊。
谢惊鸿吵的嗓子疼,温舒递过来一杯水。她抿了一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老墨韩庄卢梭伏尔泰萨特加缪已经全部混在一起,像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球找不到线头,只有《雷雨》里蘩漪那句台词的声音愈加强烈——
“你记着,一个女人不能受两代人的欺侮!”
惊鸿心里轻哼一声,这句话在她这里应该是:
“你记着,一个女人决不能两次跟同一个人吵架吵输!”
全体起立!她没有!
她看着江遇那张脸,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江遇,你跟高中的时候怎么变化这么大,做医美了?”
江遇也在喝水,听到这个问题差点呛住,罕见地长久沉默,最后说:
“小爷一直很帅,只是和高中的时候各有千秋。”
“做个鬼医美,没见过纯靠锻炼和饮食调整状态的?”
谢惊鸿心里已经口吐芬芳了一阵,绕这么一大圈还是让这货装到了。
惊鸿还没说什么,江遇又添了一句:“你倒是没怎么变,一直挺好看的。”
这货说人话了?惊鸿没反应过来。
“那个赛季,他们一直说你‘那个三辩真是蛇蝎美人’。”
江遇说完,眼里恢复了一惯的狡黠笑意。
我呸,会不会说话?惊鸿心说这货怎么一阵一阵地发神经:“你……”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孟时源打断。
“好了,你们吵完了,你们真的吵完了。”他出来叫停,“虽然我们也觉得你们高中时候辩论赛的这段往事很有趣,但是双方辩手可以歇一歇了。”
“观众想打UNO了。”温舒说。
周泓宇刚刚随手打开了旁边柜子的抽屉,发现了新大陆。感谢流动人口,这里从麻将到UNO应有尽有。他拿出一副UNO牌,朝两个人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