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他姜家家主可是王爷!太监侍卫一大堆,能拦不住?
“家主大人亲自动的手,故意拿酒泼了顾大人的诗稿,还假借擦干,又推倒了烛台,把诗稿烧了。”
“……”这不拦挺好吗?
“然后顾大人就直接上去背诗了。”
姜菡萏:“……”
永兴五年,叛军攻入京城,各处州府应命勤王者少,隔岸观火者多。
顾晚章当时只是一名催粮小吏,他转辗十数个郡县,筹备到十万石军粮,供应给勤王大军。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时人称赞这才是真正的忠臣风骨,无论君父如何待我,我皆以死忠报君父。
对此,顾晚章只有一句话——“我做这一切是为大央的百姓,而不是为了大央的皇帝。”
“你这样……”姜菡萏吩咐郑灵一顿。
郑灵跟在姜祯身边久了,沾了一身主子的好脾气,眨眨眼睛,眸子里是清澈的愚蠢,“能行吗?”
姜菡萏微微顿了一下,一个“去”字差点就冷冷出口。
可能是死过一回,也可能是现在吃得很饱,她的耐性很好。
“行不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是,是。”郑灵额头冒汗,躬身走了。
好、好像被小姐讨厌了。
姜菡萏端起漉梨浆,喝了两口。
丽阳忽然道:“姜菡萏,你撞邪了吧?”
姜菡萏一口漉梨浆险些呛着。
某种程度上,算是。
“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跟下人说这么多话,也不会在席上坐这么久。”丽阳一脸狐疑,觉得姜菡萏可能被什么脏东西附了体。
“那是因为我长脑子了。”姜菡萏回答,“而公主还没有。”
丽阳立刻气成一只河豚。
姜菡萏,果然是最讨厌的。
前殿很快传来新消息。
承德帝大怒之余,要将顾晚章贬去江南做通判。
姜家家主进言:“陛下,顾大人可是状元郎,千里迢迢南下,何其辛苦。我瞧顾大人的字写得漂亮,不如到姜家别院来做个账房。不怕诸位笑话,别院的账册子是一塌糊涂,急需像顾大人这样的人才。”
承德帝哈哈大笑:“还是阿祯会凑趣,你既慧眼识英雄,朕岂能不成全?顾大人,还不快去拜见你的东家。”
顾晚章,大央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十九岁的一甲头名,青史留名的天才少年,闻听此言,冷冷一笑:“臣要说的已经说完了,翰林苑的笔墨也伺候够了,大厦将倾,君臣缘尽,诸位,永别了!”
说完,他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
这个举动突如其来,谁也没有想到,他离柱子又近,当值的羽林卫根本拦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几名太监蜂拥而上,拦腰的拦腰,抱腿的抱腿,把顾晚章“叭唧”一下压倒在地上。
其中最胖的那一个,也就是郑灵本人,一屁股往顾晚章身上一坐。
顾晚章眼冒金星,当场昏死过去。
也不知是压晕的,还是气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