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把黑布盖起来:“但以你谨小慎微的性格,没有十成把握,绝不会走这步险棋,所以你应该中套了。”
“嗯?”
李公浦眼神有点疑惑。
但也在此时,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了密集马蹄声:
踏踏踏……
继而急促脚步声也来到了门口,何瞒恭敬禀报:
“殿下,钦天监、赤麟卫、县衙,来了大量人马,说四方馆可能藏匿妖邪,询问太子可否入内巡查。”
“啊?”
李公浦脸色骤变,当即起身:
“呃……那微臣暂且退避?”
赵景桓稍微思索了下,抬眼望向窗外:
“谢尽欢带队?”
“对。”
赵景桓点了点头,望向李公浦:
“这是‘瓮中捉鳖’,你自己出去吧,别扰了使臣清净。”
“殿下!”
李公浦浑身一震,直接滑跪在地上,欲言又止。
赵景桓把鸟笼递过去:
“世事如棋,一步错便万劫不复。你做局杀谢尽欢,结果周明安死了,你没抓到人;如今人家做局让你自寻死路,你还真来了。
“以‘妖邪隐匿’名义围了四方馆,筛查馆内人员,名正言顺,我不让人进来,钦天监就会请示父皇。
“父皇重视冥神教作乱一事,也欣赏谢尽欢能力,我拦不住;人家冲着你来的,今天不把你搜出来,也不会走。你也是聪明人,自己出去,还体面一些。”
“……”
李公浦如坠冰窖,讷讷无言,最后甚至都忘记了礼节,仓促起身提起鸟笼,就往外跑去……
——
轰隆隆……
入夜,四方馆外马蹄如雷,大队赤麟卫乃至钦天监天文生,手持各色法器在街道上奔行,搜查周边房舍,上百衙役也在街上严防死守,。
赤麟卫镇抚使曹怀安,骑乘黑色烈马,站在四方馆的大牌坊外,神色稍显犹豫:
“太子殿下在其中宴请外使,若是打扰了清净,又没查出什么,着实不太好交代。”
谢尽欢腰悬双兵,骑马处于身侧,示意天空中那只黑鹰:
“我这只猎鹰,眼力极好,往日不少妖寇,都是它先发现。如今它说这里有妖邪,我实在不敢疏忽,本想自行查证。但太子殿下在其中,我不敢惊扰,才请诸位大人过来协查。”
净空和尚转着佛珠,插话道:
“谨慎是好事,白跑一趟,总好过妖邪伤及使臣,坠了大乾颜面。”
曹怀安刚才猛然听到四方馆可能有妖邪藏匿,是真吓了一跳,如果换做其他人报信,他或许不敢搞这么大动静,但报信的人是谢尽欢!
谢尽欢自从现身以来,斩妖无数没扑空过一次,就算情报来源再离谱,他也不敢不信。
毕竟扑空了,是谢尽欢情报有误。
而他不带人来,真出事可就是他背锅了!
妖邪惊扰太子、外使,流放岭南都是从轻发落。
而钦天监、县衙急匆匆过来,显然也是一样想法,不怕没出事儿,就怕出了事儿自己不在场。
因为太子在四方馆宴请外使,三大暴力机构肯定不敢冒然闯入,当前只是封锁周边,严禁任何人乃至飞禽走兽出入。
如果有人会望气之术,那从天上往下看,勘察妖气的各种气机余波,交错迭加,已经快把整个四方馆化为了沸水。
就这这阵仗,不说李公浦,就是隗云涯来了,也无所遁形只有被逮的份儿。
众人如此等待片刻后,未曾等到太子殿下的搜查许可,反倒是两道人影,快步走向了大门,为首之人遥遥就质问:
“曹怀安,太子在四方馆宴请外宾,你带队围了四方馆是何用意?”
声音一出,在场诸多衙门中人,就微微愣了下。
曹怀安骑在马上,打量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李公公,眼神讶异:
“李侍郎晚上不在家陪着……夫人,来四方馆是何用意?”
走在李公浦身后的,是西戎外使,膀大腰圆梳着个麻辫,此时连忙插话:
“李公此行过来,是商议进贡御马之事,我部新得了一匹良驹,吾王爱不释手,但李公想购来进献给圣上。”
“哦……”
曹怀安作为红袍瘟神首脑,又不是傻缺,转眼望向谢尽欢:
“谢公子来抓的妖邪,莫非就是李公?”
“曹大人说笑。”
谢尽欢骑在马上,打量着强自镇定的李公浦:
“我那只猎鹰,不会把人视为妖邪,等太子许可,我就进去搜查,找到应该不难。”
李公浦则看向外使:“既然出了岔子,御马之事明日到我府上来谈,李某先行告辞。”
“诶!”
谢尽欢驱马上前两步,拦住了去路,语重心长道:
“鬼修能‘借壳还魂’,为防妖邪逃遁,馆内所有人员,都得认真筛查。不过李公身份尊贵,我等得先请示圣上,圣上允许后,才能搜身。在验明正身之前,还望李公能在馆内等待。”
?
李公浦听见这话,眼角都抽了下,张开胳膊:
“我李公浦行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