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一半的时候却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止了一般。宿傩大人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缓慢,直到寸毫不可近的地步,轻柔得像是在安抚。
一室的寂静,里梅也听清了少女的低语,坚不可摧的契约精神。
宿傩低头,看着自己动弹不得的身体,笑声震得鹭宫水无耳朵有些疼,“真见鬼啊,有趣的蝼蚁。”
居然是这种反应吗,还以为会暴怒呢。
鹭宫水无抽出双臂,关节骨头的分离迅速修复。两道视线同时落在她的身上,分不清谁比谁更灼热一些。
但是肯定要先管任务目标才对吧,鹭宫水无迎着俯视她的目光仰头,看清了诅咒之王的脸。
在她盯着对方打量的时候,对方也正在看着她。赤裸裸的视线夹杂着不屑和丝微的不悦,牢牢地锁在她的脸上。
实在是太高了,感觉自己站在一堵墙面前,鹭宫水无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头仰得高了一些。这个无意识的动作使得两人脸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她对他的两双眼睛感到新奇。
如此天真的表情和稚子一般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脸看。觉得自己安全了,所以连基本的防御都没有,敢靠得这么近,凑在他的身前。
真是不自量力的东西,正好他也稍微有些饿了。
光是看着那张肌肤细腻、杏腮桃颊的脸就能推断出这女人应该肉质鲜美口感绝佳。
从上方落下的过分灼热的呼吸和热烈的视线让鹭宫水无有些不大舒服,她本能地觉得危险,但系统没有继续警报,她还是放纵了自己:“你是诅咒之王吗?那你叫什么啊?”
“宿傩大人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
里梅的声音横空插进来,带着明显的恼怒,好像她只是问个名字就犯了什么大错。但是,好像有点不太聪明呢。
暂时没管任务目标,鹭宫水无转身,在里梅的身前蹲下后托着自己的下巴看他:“哦~他叫宿傩啊。”
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头,里梅看着那双明亮的金色眼眸,感觉自己气血翻涌。
可恶的女人,如此恶劣的性格!
居然还冲他挑眉,有什么好得意的,如此放肆,以为自己很厉害吗?
振袖都已经破成那样了,两只袖子全都掉了,就这样露着自己白莹莹的手臂,这家伙一点身为女人的自觉都没有吗?
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个在宿傩大人出去的时候莫名出现在树林里的昏迷不醒的咒术师,穿着繁复华贵的振袖,又如此细皮嫩肉,看起来便是大家族的小姐。
这是正适合被宿傩大人食用的上好食材,所以他才会把她捡回来。
但直到那一刀挥下,昏迷的少女醒来,眼帘掀起时,像是晨露时分的朝阳绽开。绝不是普通的贵族小姐该有的眼神,那个时候他就该意识到这个女人的身份不纯。
黑发金瞳,雪肤红唇,双眸里空无一物,唯有那柄砍向她的刀刃。
里梅不说话,身后的视线又几乎要把她的身体戳穿。
引导诅咒之王向善啊,那是不是应该创造出一些和谐的场面,对他进行一些正向的感染?
本来还想继续逗弄里梅几句的鹭宫水无思考了一番,没注意到里梅完全防备的模样,低头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他的腿:“遇到我这种善良的人你就偷着乐吧,你要跟我说谢谢知道吗?”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偷偷地瞄了诅咒之王一眼,然后继续满怀期待望着里梅。但事与愿违,她没等到谢谢,等到了领域彻底碎裂。
宿傩不知何时就已经能动了,顺手彻底撕碎了她的领域后,一把抓住了她后颈的衣领。来不及格挡,身躯被狠狠地砸向冰霜墙壁。
怎么会……明明系统没有发出警报……
五脏六腑都被震得错位,鹭宫水无咳出一口血,来不及喘息又被掐着脖子举起。腹部被对方的手臂穿透时,她在模糊的视线里隐约看见诅咒之王笑得很是猖狂:“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不错的术式,可惜是低劣的咒术师。”
低劣的咒术师?
电光石火之间,鹭宫水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系统像死了一样安静。
因为绝对的实力,所以他有最高的自由。契约精神也只是能保证宿傩不能对她痛下杀手,所以,他只要不让她死掉就好了。
不想办法的话,大概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吧。
鹭宫水无的腹腔鲜血外涌,生命力消逝又回流。她生出了些微疑惑的情绪,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按照任务培训,她是不是应该求一求对方,好有机会让他能放过自己。
看着眼前这张邪肆的笑脸,她垂下了眼眸。苍白的脸颊像风干的花瓣,红润的唇也褪成了樱色。不断涌上来的血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哽咽,鹭宫水无断断续续地开口,确保他能听清每一个字节:“你这家伙,居然搞偷袭,真是人丑,心也黑。”
大概没被这样骂过,又或者她现在的模样说出这种话很可笑,两面宿傩没有理会鹭宫水无挑衅的意思。赤着的上身一览无余,饱胀的肌肉线条纵横着黑纹,诅咒之王桀骜不驯的笑声震动着她的耳膜:“再多说几句吧,马上,你就说不出话了。”
莫名被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