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草木灰过滤,然后再蒸发……”赵不息的声音越来越小。 吕雉听不太懂赵不息说的杂质提纯过滤蒸发时什么意思,她是纯粹的文科生,在这个时候文科人才不少,可理工科的人才是很少的,士人多学治国安邦之学问,诸子百家之中也唯有墨家会涉及一点工科。 可吕雉还是很耐心的听赵不息讲着什么是盐田制盐,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再一看,赵不息已经闭着眼睛睡得脸蛋红扑扑的了。刚刚连着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有和吕雉一起讨论了半天怎么在齐地发展势力,赵不息早就累了,竟然是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 吕雉轻笑一声,小心翼翼的将赵不息手边的纸笔收了起来,给赵不息将被子掖好,熄了蜡烛。 一室黑暗,一夜寂静。 晚风渐起,飒飒的秋风吹拂过院中枣树枯黄的叶,干枯的叶根从树枝上脱落,打着旋飘到了地上。 第二日直到快吃午膳,吕雉才把赵不息叫起来,赵不息哼哼唧唧,仿佛一只睡懵了的小猪,从被子里墨迹了许久来爬起来洗漱。 当她睡眼惺忪地往饭厅走,又听到了吕公教吕台读书。 “弟子入则孝,出则……” 赵不息听了一耳朵,笑了,慢 悠悠经过吕公身边:“哟,昨天不是教的还是杂家的学问吗,怎么今天就换成《论语》了,我记得你家主学的是道家和杂家啊,怎么下一代要改学儒家了?” 吕公早在远远看到赵不息的时候脸就黑了,他怒气冲冲宛如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把吕台挡在身后。 “你这竖子又来干什么?来带坏我的孙子吗?” 赵不息哂笑:“你也知道我昨日的行为才是带坏你孙子啊,我看你这不是很清楚什么才是带坏你家中子孙的吗,昨天我教你孙子吐口水,你今日就不让他和我接触,防备我如同仇敌一样。”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吕公依然紧紧护着吕台,恶狠狠瞪着赵不息。 赵不息一摊手:“我这不是证明给你看,什么才是真的带坏小孩吗?我要是真想带坏吕雉,就应该给她吹枕头风,让她把你赶出家门,不赡养你,冲你吐口水,揍你。现在你还能呆在这里过含饴弄孙的好日子,那就是因为我善良,从来不带坏小孩。” 吕公被赵不息的歪理气得老脸通红,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赵不息:“你……你……” 赵不息呲牙:“你这老家伙,跟你讲不通理,你到现在都觉得你女儿是被带坏了吗?” 说到此处,吕公心虚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你给我一边呆着去,再让我听到你背地里骂我,我就真带坏你孙子了啊。”赵不息丝毫不给吕公留脸面。 对于骂自己竖子的人,赵不息不揍他一顿都是看在吕雉的面子上了。 吕雉虽说要离开沛县去往齐地,可也要等到过完年再去了,赵不息这次过来,主要还是要和沛县这边的势力处理一下徭役的各项事情。 沛县也是黑石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和颍川郡还不一样,颍川郡名义上还不是赵不息的势力范围,可是沛县和周遭这几个县,可实打实是赵不息的势力范围。 赵不息将自己在黑石沛县分部的一种大才喊过来,刘邦、樊哙吕嬃、周勃,甚至还有虽然相识但是名义上却还不是赵不息门客的曹参,都聚到了一起开会。 待到众人齐聚之后,赵不息就开始拿着纸笔给众人讲起了应对此次徭役的措施,因着这些措施都是已经在河内郡和颍川郡实施过一遍的,所以赵不息讲起来十分周全细致。 “但凡是咱们这县的征夫出发的时候,都给带队的亭长一块牌子,在沿途的补给地可以凭借令牌取热汤和面饼。”赵不息指着地图上早就已经标记好的红圈处。 这些红圈在泗水郡中数量还少些,到了颍川郡内就遍地都是了。 颍川郡的地理位置,虽说在发动徭役一事上因着最接近秦地而被分到的徭役名额最多,可也因着它最靠近秦地,因而自东边和南边的郡而来的徭役队伍都要经过颍川郡,倒是方便了黑石沿途设立大棚。 赵不息又叮嘱道:“还要吩咐下去,若是有其他郡县的徭役队伍想要在咱们搭建的棚子中歇脚是可以的,冷水也可以给他们取用。不过热汤和面饼就只有咱们的队伍 可以凭令牌换取了……” ………… 第一批得到征召的征夫已经踏上了前往骊山的路。 秋风瑟瑟刺骨冷, 有人道“天凉好个秋”, 有人却不识一字,亦无法记下自己满心的孤独和满身的疲劳,只盼望着在天黑前能有个歇脚的地方。 “亭长,前面又有一个棚子!”这时候,带队的亭长派出去探路的几个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