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后,武捷威又去了庞荔文的办公室,和母亲通了一次电话,武捷威才觉得庞似乎对他有了那个意思。 在排练期间,武捷威在庞雪梅的办公室给母亲打过两次电话。 第一次是当着庞荔文的面打的,武捷威和母亲都在刻意地避开着敏感的话题,母亲大概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问他到底谈没谈女朋友的时候,武捷威说没有,随即把话题岔开,至于他为什么说没有,他也说不清楚。 庞荔文是个聪明人,武捷威第二次给母亲打电话的时候,庞荔文刻意避开了,留给武捷威和母亲说真心话的空间。 “小捷,荔文不在旁边吧?”母亲小心翼翼地问。 “不在,避开了……” “那你说,你真的没谈女朋友?” “有……” “哪里的呀?” “一个厂子的,厂医务室的卫生员……” “呀呀,我对你说过的呀,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荔文的爸爸妈妈都答应了呀,真是的,荔文知道你谈女朋友了吗?”母亲问。 “好像知道了……” “这可怎么办呀,我还是主张你和荔文处朋友,你可以直接问问她的想法,反正我已经对她说了,让她也主动些……”母亲说。 “阿拉呣妈,这事你就莫要管了,大老远的,鞭长莫及呀,啥事还不都是个缘分哪,强求不得的。”武捷威说。 “好好,我不对你说了,你看着办吧……哎等等,还有个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你阿拉爹要给荔文联系到上海音乐学院进修的事情,荔文对你说了吗?”母亲问。 “没说。” “没说?大概她怕事情搞不成不想提前对你说的,我再让你阿拉爹落实一下,落实好了我会通知荔文来上海的,到时候你休探亲假,陪她一起来。”母亲说。 “嗯嗯……”武捷威挂上了电话。 这时,庞荔文走进办公室,把刚买来的一瓶黄桃罐头放在办公桌上,说:“先把这个吃了,中午去俺家,俺妈请你吃饭。” 武捷威心里一“咯噔,”觉得时态有些不妙,他想把自己和万清华的关系跟庞荔文说清楚,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缺少勇气说。 庞荔文见武捷威犹豫着,问:“是不是谁在等你呢?” “没有……” “没有还犹豫个啥劲,说好了,中午去俺家。”庞荔文说。 武捷威点点头。 在庞荔文家吃饭的时候,武捷威的母亲给庞荔文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荔文呀,你来上海进修的事情,你阿拉叔给你落实好了,学院专门开设了两个进修班,六月一号开学,是没有暑假的,毕业以后能拿到本科学历,只要文化馆的领导肯让你来,这边是没有问题的。” “谢谢阿姨,也谢谢叔叔,这边我早就说好了,领导同意我去。”庞荔文高兴地说。 “我和小捷说好了,他会休探亲假的,陪你一起来的,不然路太远,我是不放心的。”武捷威的母亲说。 “好的好的,小捷现在正在我家吃饭呢……我再和他商议一下,没几天的时间了。”庞荔文说。 “那就更好了,你俩先商议一下,我家距离音乐学院很近的,住在我家都行的……来了再说吧。”说完,武捷威的母亲挂上了电话。 …… 吃完饭,武捷威从庞荔文家出来后,一块石头便压在了他的心上,眼看着六月一号就要到了,他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母亲陪庞荔文去上海呢? 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母亲和庞荔文的家人,都在竭力地撮合他和庞荔文的关系,他竟然在这样的撮合下,表现出了被动甚至暧昧的态度,没有意志坚定地拒绝这种撮合,并开诚布公地跟他们说清楚,其实他是有女朋友的,女朋友叫万清华。 武捷威回到家里,觉得这一个多月的排练和演出挺累的,便脱了衣服倚靠在床上,想睡会儿觉,可怎么也进入不了睡眠状态,索性烦气地一骨碌起来,不料,一不小心,把床头柜上他和庞荔文的那张演出照碰地上了,玻璃镜框碎了。 武捷威赶忙拾起来,几条裂纹让照片上的他和庞荔文都显得挺狰狞的。 自从这张照片摆在了床头柜上后,武捷威从早上一睁开眼,到晚上上床睡觉,他都会情不自禁地瞅两眼,以至于让万清华的心情很是不爽。 “你还是把它抱在被窝里睡觉吧。”万清华说。 “包被窝里睡觉?为啥?”武捷威充愣。 “不然你睡不着啊,或是睡不踏实。”万清华说。 “我说老万啊,这是演出照,不是情侣照,你有啥看着不顺眼的啊……”武捷威说。 万清华挺生气的,但生气归生气,她并没有让武捷威把照片拿走,照片依然放在床头柜上。 此时的武捷威决定,把照片暂时收起来,随即放进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 当前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决定休不休探亲假,陪不陪庞荔文去上海的问题? 本来他和万清华已经商议好了,秋天的时候一起去上海看望父母,顺便把万清华介绍给家人,让父母认可他和万清华的关系。 这下麻烦了,要是答应了陪庞荔文去上海,先前答应万清华去上海的事情就要泡汤了,关键是他不好跟万清华交代,更不想瞒着万清华。 整个下午,武捷威都被这件事情搅的坐卧不安的,最后他决定,陪庞荔文去上海。不过,这事不能让万清华知道真相,只能谎称说母亲忽然身体不舒服,来电话让他速回上海。 武捷威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四点钟了,时间还来得及,他先去车间办理一下休探亲假的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