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周念萍如约来到了武捷威的办公室,武捷威赶忙站起来,指了指何祖浩说:“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紧张着呐,是不是挺好笑的?” “他又不是第一次处女朋友,有什么好紧张的……”周念萍说。 武捷威笑了笑,扭头对何祖浩说:“祖浩,我给你牵线搭桥的活干完了,剩下的事就看你的造化了……我去文化馆一趟,庞荔文在那儿等着我呢,庆十一的演出开始筹备了。” “你去吧,俺俩唠完了给你带上门就是了。”何祖浩说。 “嗯嗯。”武捷威开门走了。 办公室里出现了暂短的沉寂,还是周念萍先开口说话了:“哎,你了解我多少?” “没有多少,只听说你先前处了一个男朋友,也不知是你嫌弃他还是他嫌弃你,反正你俩稀里糊涂地就散伙了……”何祖浩说。 “是他嫌弃我……”周念萍说。 “嫌弃你?不对吧?”何祖浩问。 “有什么不对的?嫌弃我弟弟是个残疾人,以后怕担责任。”周念萍说。 “你弟弟是残疾人?属于哪种类型的残疾?”何祖浩问。 “双腿没有知觉,十岁开始摇轮椅,已经摇了十几年了。”周念萍。 “你弟弟摇轮椅,与你的前男朋友怕担责任有啥关系?”何祖浩问。 “我和我父母有个约定,二老健在的时候,他们伺候我弟弟,一旦他们走了,伺候我弟弟的任务就落在我身上了,这就牵扯到了我的前男朋友了,先前他是同意将来和我一起伺候我弟弟的,可不到两年就不干了……”周念萍说。 “像这样的事要走一步看一步才是,你早早地把紧箍咒扣到你男朋友头上,给他造成了心里阴影,这是不明智的选择。”何祖浩说。 “我也不管明智不明智的,只要他答应我,我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他,可他心眼儿窄巴,经不住事,再加上他父母也不太乐意,就拉倒了。”周念萍说。 “你后悔吗?”何祖浩问。 “一点儿也不后悔,我宁愿自己一辈子单身,也不能撂下我弟弟不管……”周念萍说。 “你这个当姐姐的讲仁义懂感情,跟你说哈,这事在你前任那儿重于泰山,在我这儿轻于鸿毛,有啥了不起的啊是不是……”何祖浩说。 周念萍不觉的一怔,心里顿生感动之意,只这几句话,就足以让周念萍看出了何祖浩的胸襟是如此的敞亮和通透。 “你先不要把话说的太满,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还是回去先和你的家人说说……”周念萍说。 “我不是取悦于你讨好你才这么说,无论咱俩能不能成,我对事情的本身都是这个态度……你不放心的话,我就回家问问俺父母,完事后我再对你说,那时候你心里就踏实了。”何祖浩说。 “嗯嗯……”周念萍点点头。 “你弟弟是先天残疾还是后天出过啥事?”何祖浩说。 “是后天出的事……在他四岁的时候,有一天,我领着他去公园坐小火车,就是那种有轨电动车,咣叽咣叽的,没想到,在小火车钻上洞的时候,他竟然从小火车上栽了下来,双腿被碾压的不成样子了……”周念萍心有余悸地描述着。 “原来你弟弟的残疾和你有直接的关系啊?那你就更应该担负起照顾你弟弟的责任了,不用说等你父母哪天走了你才照顾,现在就应该好好照顾他,想想就瘆得慌,太惨了……”何祖浩说。 周念萍竟然忍不住啜泣起来,不知是因为她心疼弟弟,还是被何祖浩的话语所感动,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你弟弟基本的自理还可以吗?”何祖浩问。 “可以,他只是双腿没有知觉了,其它的都和正常人一样,像张海迪似的,有点顽强的毅力,修电视机收音机什么的都会,先在给别人打工呢。”周念萍说。 “你弟弟属于那种身残志不残的好青年,了不起!”何祖浩伸出大拇指晃了晃。 周念萍克制着感动,因为她先前处的那位男朋友,当时听完了她弟弟的情况后,说出的话几乎和何祖浩一模一样,可是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所以,周念萍心里是有顾虑的。 “说说你的情况吧?”周念萍说。 “我,我没啥情况……一个大活人都摆在你跟前了,也都在桌面上呢,我父亲在军医院当医生,母亲是制药厂的领导,我还有个小我三岁的妹妹,在电子管厂上班。”何祖浩说。 “都在桌面上?就没有在桌面下的?”周念萍的目光忽然变的犀利起来。 何祖浩顿时感觉脊背发凉,他第一个联想到极有可能的事,就是思浩的事,但是,何祖浩还是装傻充愣地问:“你指的是啥?” “我指的是你和蔡晓敏的事……跟你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早说比晚说好。”周念萍说。 “你听到了啥事是不是?”何祖浩还是心存侥幸,不想主动说。 “听到了,你和蔡晓敏是不是生了个男孩?”周念萍单刀直入地问。 何祖浩明白这事想瞒也瞒不住了,就算瞒得住一时,也瞒不住一世,既然周念萍都那么直率地把她弟弟的情况说了,那何祖浩干脆也说了吧,不然的话,即使他俩结婚了,日子过得也会很累的。 “我和蔡晓敏是有个孩子,那时候我年轻不懂事……稀里糊涂地就有了,直到今天都觉得都像做梦似的。”何祖浩说。 “你们还有联系?孩子在哪儿?”周念萍问。 “没有联系了,她已经结婚了,孩子跟着她,我也是从来没见过孩子。”何祖浩说。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