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之中,一时间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之后,千雪才将手中书本合上放到一边,缓缓开口道,“便是你如今认下了这件事,后面的麻烦恐怕也绝对不小......”
“是啊......”洛川的声音明显有些无力,自嘲出声,“我认下了这件事,短时间看确实解决了问题,表面上看,钟姑娘的名节保住了,听风阁的颜面也保住了,甚至于钟舒夜和一众听风阁长老们还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难过的不过是我一个人,哪怕逢场作戏也不得不给钟姑娘一个名分,而且头上还莫名其妙就戴了一顶帽子!”
“除此之外称得上麻烦的,也不过是天下人大概会说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就如你们说得那般,对于一郡太守而言,哪怕不算微不足道,也确实算不上多大的事情,何况还可以去宣扬莫须有的两情相悦,”洛川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可谁知道云百楼手上还有没有另外一枚显像晶石?一枚从另一个视角,记录了什么人,从假扮离郡太守到与钟姑娘相会的全过程的晶石?!”
“呵,以云百楼做事的风格手段来说,自然是有的,”洛川又一次自嘲般笑道,“你们说他手上有这样的东西,又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让什么人知道?一旦这件事公之于众,哪怕我们事先能做多么充分的准备,听风阁一样还是会成为天下人关注的焦点,届时,且不说听风阁上上下下的长老弟子们会是如何一种情绪,只说我这个为了得到听风阁,明知有假还要认下这桩事情的离郡太守,这个将所有听风阁门下弟子骗得团团转的人,还能被他们认可么?认可的人又能有多少?”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都是未知啊......”
三女一时间再次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开口。
漫长的沉默之后,花语才斟酌着开口道,“若是日后钟姑娘无意中自己知道了真相......”
花语一句话才刚出口,洛川和千雪以及影子便齐刷刷看向了她。
这一句话中包含的意思,极多。“不可,”洛川立刻便反驳道,“钟姑娘便是在此事上犯了许多错误,也终究是个单纯善良的好人,而且是在听风阁投入离郡一事上帮助过我们的朋友,怎可如此?!”
花语嗯了一声低下头去。
洛川看着花语的表情,想了想又厉声补充道,“而且此事无论如何谋划也终归存在极大风险,一旦被钟掌门或者听风阁的长老弟子们知晓,对于你我,对于离郡而言,就是天大的祸患,绝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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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抬头看向洛川,柔柔怯怯的又嗯了一声。
洛川这才稍稍缓和了语气继续道,“这件事目前看来麻烦极多,但在云百楼后续出手之前我们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毕竟对于他来说,将这样的东西握在手里作为底牌引而不发,其价值要比直截了当的丢出来更有价值,那若只是如此,短期来说它对我们便没有太大影响,而且我们还可以多做些其它铺垫,以将可能的影响降到最低。”
“花语,离开兴城之后你便着人在山上山下传说些离郡太守与钟韵姑娘相识相知的故事,故事内容随你喜欢尽管去编就是了,以此混淆视听,”洛川看着花语道,见后者抬头应是才又对影子道,“近期多关注着些广郡阴灵方面的消息,既然云百楼手里握了这么一张牌,我方才又没有给他当面交谈的机会,后续他便只能让阴灵来传递消息。”
影子点了点头。
洛川想一想又道,“听风阁方面虽说有风尔长老跟着我们,但还是不要停止与听风阁钟舒夜那边的联系,这件事情关系到他的女儿,他后续定是会做些什么事情的,我不是想干涉他的决定,但如今听风阁与离郡也算在同一条船上,做事之前打个招呼还是要的,若是我们可以援手,那自然最好不过,若是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不方便援手,那也该有所准备。”
“你觉得钟舒夜会对云百楼动手?!”千雪诧异道,“若是钟舒夜真的愿意亲自出手,那云百楼恐怕很难活着!”
洛川摇头道,“钟舒夜不可能对云百楼直接出手的,哪怕最终查明事情确是云百楼一手策划,他也不能动手,因为若是云百楼死了,他的这张底牌很可能就要公布于世,如果真是那样,钟姑娘......便也不能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