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要回来了,最高兴的自然要数王熙凤了,激动得几乎整晚睡不着觉。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好几个月不见了,怪想念的,只是有一个遗憾,那就是丈夫这次并未能将林家丰厚的资财给带回来。
据贾琏的来信所讲,林如海如今已活过来了,至于怎么活过来的,贾琏的信上也没详细说,只能等他明日到府后再细问了。
“可惜了,林姑爷担任扬州巡盐御史七年,这职位可是肥得流油的,随便动动指头,捞个几十万两银子也不是难事,关键林家还人丁稀薄,只有林妹妹一个继承人,要是……”王熙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高兴,一会惋惜,一会又懊恼不甘,差不多四更天才睡去。
这一大早,王熙凤便起床洗漱,然后赶到贾母屋里侍候着。
当初由于放印子钱的事情败露了,王熙凤被剥夺了管家的权力,但是随后王家出了事,王熙凤的父兄被削爵流放,贾母见其可怜,再加上近段时候一直循规蹈矩的,便继续让她管家,不过发放月钱的权利却仍由林之孝家的掌管。
且说王熙凤到了贾母屋里,王夫人、邢夫人、李纨、周姨娘,还有三春等也陆续前来请安了,然后大家一起坐着闲聊。贾宝玉这货今日又翘学了,同样跑到贾母屋里赖着不走,因为贾琏回来后,肯定是要首先给老太太回话的。
尽管林妹妹没有随船回京,贾宝玉感觉十分失落,但他还是很想从贾琏那打听林黛玉的近况。
“姨太太和宝姑娘来了。”琥珀掀起门帘笑着说。
片刻,只见薛姨妈和薛宝钗母女二人先后走了进来,跟众人打过招呼后落座。薛宝钗今天穿了一件翠蓝色的水纹绫袄,玉色绫裙,腰系金带,脚穿一双绣鞋,头上束着时下流行的少女小髻,胸前挂着金灿灿的项圈,更显明眸皓齿,温婉端庄,娴静大方,宛若那盛开的牡丹,艳冠群芳。
贾宝玉一见,顿时又生出亲近爱慕之意,凑近前低声道:“宝姐姐,你这一身衣裳真好看,以前好像没见你穿过。”说完便去抚摸那袖子。
薛宝钗微微蹙了一下眉,贾宝玉这种没边界感的行为让她感到有些不适,不过她涵养好,只是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抽了回来,轻道:“穿过好几回了,宝兄弟以前没留意罢了。”
“不可能,宝姐姐要是穿过,我肯定会记得的!”贾宝玉信誓旦旦地道,说着又想伸手去抚。
薛宝钗终于有点着恼了,用团扇轻拍了一下贾宝的手,嗔道:“宝兄弟,你如今也是一年大似一年了,即便是亲兄弟姐妹间,也要注意些,教别人看见了不尊重。”
贾宝玉臊得满脸红,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既羞愧又有点失落。
薛宝钗向来温婉平和,还是
贾母正和王夫人等说着话,瞥见二人间“亲密”的小动作,不由会心一笑,问道:“宝玉,伱和宝丫头嘀咕什么?”
贾宝玉刚吃了挂落,正尴尬着,神色讪讪地不知如何回答。
薛宝钗忙道:“宝兄弟说天气越来越热了,借我的扇子用一用。”说着脸上有点红了,她很少扯谎,特别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
贾母笑道:“入夏了,天气确实越来越热了,回头让厨房做些酸梅汤解解暑吧。”
贾母正说着,便闻外面有人报道:“琏二爷回府了,刚进了二门,正往老太太屋里来。”
贾宝玉闻言精神一振,倒是暂时把尴尬丢到一边去了,伸长脖子往门外看,薛宝钗的心中也隐隐生出了些许期待,至于期待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约莫盏茶的功夫,贾琏便风尘仆仆,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径自来到贾母座前叩头请安:“不俏孙儿贾琏给老祖宗请安。”
贾母点了点头道:“问候你娘去!”
贾琏又转向继母邢夫人请安,然后向王夫人和薛姨妈见礼,又与贾宝玉和宝钗诸女问好。
一番寒暄过后,贾母便问道:“你林姑父现在如何?”
贾琏答道:“回老祖宗,孙儿离开时,林姑父的病已经好转,应该不妨事了,姑父还托孙儿向老祖宗请安,并问父亲和叔父,以及婶婶娌妯们好,另外还准备了一些特产让孙儿带回来孝敬老祖宗,老爷太太,哥儿姐儿们都有一份。”
贾母闻言笑得合不拢嘴,点头道:“那就好,林姑爷他有心了。”
“你林姑父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之前你还写信回来说病得快不中用了,要着手准备后事呢,唬得老太太直抹眼泪的,咋突然间又好起来了,可是遇到名医了?”邢夫人问道。
贾琏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答道:“林姑父其实并不是病,而是遭人下毒了。”
“下毒?”贾母失声道:“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
贾琏道:“是林府的管家刁胜,此贼私通林姑爷的一房小妾,两人合谋毒杀主家,试图谋取林家的钱财,孙儿也没想到此人竟如此歹毒,差点也上了他的当。”
在场众人都不由色变,王熙凤啧啧地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俗语说得好,日防夜防,家贼最难防,那后来事情是怎么闹破的?人抓了没有?”
贾琏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贾环如何来拜访,如何识破了刁胜的阴谋的经过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