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一听这两位也在,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上次贾赦威逼利诱自己哄骗林家的遗产不成,肯定还没死心,这次莫非说动了贾政?应该不太可能吧,政老爹虽然糊涂迂腐,但还是要脸面的人,这点倒是比贾赦和贾珍这两个渣滓要强得多。
当下,贾环便跟着李十儿到了荣禧堂,贾赦和贾珍果然都在,而且黑着脸,眼神也十分不善。
贾环暗皱了皱眉,上前行礼道:“环儿见过老爷、大老爷和珍大哥。”
贾赦只冷哼一声不说话,贾珍微微侧身,表示不受贾环的礼。
贾政则大喝一声:“孽障,还不跪下!”
“靠,就不能好好说话,炫耀嗓门大啊?”贾环暗暗腹诽,但还是不得不跪倒在地,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孝字头上,老子就是不可违逆的绝对权威。
“环儿不知犯了什么错,请老爷明示!”贾环虽跪下了,但是上身还是挺得笔直,而且脸上殊无惧意。
贾赦嘿嘿冷笑道:“老二,瞧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如今更是翅膀硬了,连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贾政本来就满腔怒火,被贾赦一撩拨,更是火冒三丈,气得须发皆张,厉声喝道:“孽障,老子先打你一顿再问你。”说完便捋起衣袖要开干。
贾环又惊又怒,大声抗辩道:“就算是秋后问斩也得刑部先审判,皇上御笔亲批才能执行,老爷这是要不教而诛?孩儿不服!”
贾政愕了一下,继而气得直跳脚,反了反了,真是逆子啊,咬牙连说了几个“好”字,指着贾环的鼻子喝道:“那老子便先问你,再打死了事,昨日你是不是去了叠翠书院?”
“孩儿确实去了!”贾环暗暗心惊,点了点头答道。
贾赦嘿嘿冷笑道:“那就没冤枉你了。”
贾政气得又要动手,贾环忙道:“大老爷此言何意?本人去叠翠书院做学问,犯了什么国法家规?”
贾政闻言心中一动,喝问道:“孽障,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去听东林书院的山长顾献之讲学了?那老匹夫挑唆书生联名上书,伱可有份参与其中?”
贾环顿时明白了八九分,摇头道:“环儿确实是听讲学了,但并未参与联名上书,而且叠翠书院的书生都没参与。”
贾政闻言暗松了口气,贾赦和贾珍对视一眼,将信将疑道:“你当真没参与?”
贾环皱眉道:“我为何要参与?而且环儿已经加入了叠翠书院,山长有禁令,叠翠书院的学生均不得参与东林发起的政治运动。”
贾政尴尬地轻咳一声,挥了挥手道:“起来吧,没有参与就好,倒是叶老尚书英明。”
贾赦和贾珍不由有点失望,他们本以为贾环年少气盛,血气方刚,而东林书院那群人又是最会煽动人心的,贾环参与那种集会,十有八九会参与联名上书,岂料这小子竟然没有,还加入了叠翠书院。如此一来,想借贾政的手修理贾环一顿的愿望倒是落空了。
话说东林书院昨日那场讲学活动,如今已经在城中传开了,而且这一大早,大批书生便在长安街左掖门前聚集游行,敦促朝廷严查勋贵与户部勾结虚开盐引的事。
如今整座京城都震动了,特别是那些勋贵,基本上都干过倒卖盐引牟利的事,再加上前不久义忠亲王才被满门抄斩,勋贵们自然都又怕又恨,纷纷串联起来商议对策。
恰好贾赦和贾珍都曾倒卖过盐引,心里自然十分害怕了,连忙跑来找贾政打听朝中的消息,生恐朝廷会受舆论影响,真的严查倒卖盐引的事。
正好贾政昨晚听王夫人提起过,贾环去了叠翠书院,而且彻夜不归,便怀疑他有份参与联名上书,更担心这庶子不知天高地厚,参与到游行中去,于是便派人把贾环叫来审问。
如今证实贾环没有参与其中,贾政松了口气之余,不由有点后悔刚才冲动了,不过作为老子,他是不可能认错的,更不可能向贾环道歉,只得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加入叠翠书院了?”
贾环点了点头道:“姑父大人曾拜在叠翠书院的老山长门下,论起辈份来,老山长正是环儿的师公,正好环儿也有几名好友在叠翠书院就读,蒙他们热情相邀,环儿盛情难却,便加入了书院。”
贾政捋须道:“叠翠书院的老山长叶老,曾官至礼部尚书,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儒,而且跟东林不是一路的,你加入也无妨,你若是加入东林书院,瞧我不打断你的腿,且去吧,别柱这里碍事了!”
贾环无语之极,如此当爹,除了呼来喝去,就是棍棒教育,能养出优秀的儿子来就奇了,瞧瞧原来那贾环什么德行,亏得是自己穿越过来了,要不然这位还是个废物。
“环儿正好有件事要向老爷禀明,我打算初九搬到叠翠书院去住。”贾环微低着头淡道。
贾政皱了皱眉:“马上就过年了,天寒地冻,书院也该放假了,这时搬去书院作甚?”
贾环便把书院山长利用寒假给应试举子补课的事说了出来。
贾政此人虽然糊涂,但在读书这個问题上却毫不含糊,听完后马上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去吧,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了,你若去了书院不好好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