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爷”
“小子,这回北平不在家待着,你们俩怎么跑我这来了?”
白景发手拿扇子扇着风,端坐于自家正房的太师椅,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两个好大侄。
“呃…八爷爷,您这是何出此言,这么多年一直承蒙您的照顾,我和占广哥才能有如此成就!”
“行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这也没预备你俩的饭”
白占平和白占广兄弟俩,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尴尬之色,也实在是他们爹做的不地道。
相比于不善言辞的白占广,从小性格就跳脱的白占平,更加要能说会道一些。
吃完饭之后看着离去的两个人,怜儿手里拿着帕子,踩着高跟鞋缓缓的走了进来。
白景发也是喝了些酒,这才小小的抱怨了一句,站起身背着手打算出去溜弯消消食。
白景发还看了一会杂耍,觉得有意思让人扔了几个大洋过去。
“谢谢这位爷”
“徐老板,吃了吗?”
“八爷,已经吃过了,看你这样子晚没少喝呀”
白景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占广、占平,你们爷爷怎么说?”
“南来的,北往的,各位好汉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结果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舍不得北平安宁的生活,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现在反倒是怪起自己了。
“豆汁儿,油条,焦圈儿!”
归根结底还是不信,那你不能把自己的不幸,全都关注于别人的身,就这些人打根子底下就烂了,心性薄凉比古代皇家更甚!
“唉”白景发看着院子里欢快的孩子,一时间心里头也打起鼓,不知道能不能够达成所愿。
皮笑肉不笑道:“呦,这不小胡总管吗,今天这是哪股风啊,把您给吹到我这小庙来了”
“托您的服务!”
后世北平的出租车司机爱贫,那也是有传统的,现在拉黄包车的车服务,那一个个嘴皮子也贼溜,白景发没事就喜欢和他们聊天。
这两天多少也打听了一些,这里面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就大宅门里头这些个狼,一个一個的没什么本事,那嫉妒心倒是个顶个的强。
看看能不能和白景琦套套近乎,和这老头好好的讲讲局势,反正这秘方到时候也不姓白了,还不如交给自己去香江另立门户。
这些年他们觉得自己遭罪了,以为自己在山城吃香喝辣的,这些个王八蛋心里头就不平衡,尤其是那个现如今已经长胖了的白敬业,所有谣言也都是这货散出来的!
什么自己当年干的事不地道,有小鬼子即将入侵的消息,竟然不通知家里独自跑路!
从街头走到街尾,回去的时候顺便给孩子们,买了些他们爱吃的糕点,叫了辆黄包车直接回家。
他回北平可不是闲着没事干,非得要来这住几年,而是心里头有着其他的打算。
徐记车行的东家徐允诺,站在自家门口说话时特别谦卑,丝毫没有老板的派头。
“孩子大了,人家有自己的亲生父母,能过来专门跑这一趟,也算是这俩小子比其他人强!”
“呃…”白占平神情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堂哥。
头戴了个礼帽,手里头扒完这两个核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仿佛就跟八旗子弟一样。
想到这白景发心里就有股气,那特么是自己不说吗,就当时那种情况恐怕走的那天,整个大宅门别说是各房的人丁,就下人们也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那个时候怎么没人来火车站,说要一起走?
“我…”
白占广不光面容憨厚,实际也是个脸皮薄的人,对父亲的做法那也是颇有微词。
站起身就要解释:“八爷爷,我爸…”
“好嘞!”正在院子里陪着几个孩子玩的怜儿,笑着应答了一声。
白景发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
“嗯,祥子,看起了今天这是没少拉呀!”
“馄饨!”
三人小的时候一起玩,经过在山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哥俩对长辈也多了几分尊重。
这次是白占平拉住堂哥,冲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事以后再找机会解释。
“爷爷如今年龄大了,家里的事情都是敬实大伯做主!”
“老爷,占广和占平怎么走了?”
这就是给他们笑脸给多了!
尤其白敬斌白敬实这哥俩,这些年在山城替他们养儿子,白占广和白占平哥俩,如今能够大学毕业,他们当爹的那些个学费一个大点也没出!
自从回到北平以后,入乡随俗也不愿意穿西服,天天就是一件丝绸的褂子,还有专门让人做的千层底布鞋,主打的就是一个舒服。
依旧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白景发冲着外面吩咐道:“怜儿,让厨房准备些酒菜,我和占广占平哥俩喝点儿!”
几天的相处熟悉了,碰到了也能聊两句,值得一提的是他有个儿子叫徐天,在白纸坊派出所工作。
走出胡同就到了热闹的珠市口,现在已经有下午三四点钟,中午的热逐渐消散,两边小摊贩的叫卖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