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大舅罕见的没有去衙门。
“怎么把这身衣裳穿上了?”
舅妈起的比大舅早了点,洗漱完回来看见大舅的模样,不由得打趣道:
“莫非是要去勾引哪位良家?”
大舅正对着铜镜整理衣物,对自家夫人的话猝不及防。
“咳咳。”
大舅咳嗽一声,正色道:“为夫又岂是留恋女色之人?”
舅妈微笑的看着大舅,语气里带着莫名的危险,声音很温柔,但是听在大舅的耳朵里仿佛九幽索命:
“我怎么记得当年谁高中探花郎的时候,说什么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探尽汴梁花?”
汴梁,就是大雍京城的名字。
大舅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良久,他讪笑一声:“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是吧。”
舅妈的表情依旧温柔,眼神中却带着危险的笑意:
“前几日彻夜未归,真是在衙门应酬?”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大舅顿时如遭雷击。
虽然海睿反应很快,眼神严肃道:
“此事怎会有假?夫人切勿多虑!”
但舅妈到底跟大舅相处了多年,一瞬间的失神又怎么会瞒的住舅妈的眼神?
“嗯。”
舅妈一点儿也没有表现生气的模样,只是淡然的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大舅。
随后便进屋了。
大舅一看舅妈如此做态,内心瞬间就慌了。
最了解夫人的还是自己。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家夫人生气了?
“夫人!我那天老老实实的待在衙门当值,哪儿都没有去。”
大舅言辞凿凿的看着舅妈。
舅妈虽然年纪不算小了,但是三十四岁的年纪正是一朵花儿熟透了的年纪。
那诱人的气息对于但凡有一点好色的男人都是致命的诱惑。
无奈大舅看到舅妈生气,哪里有心思管那么多,赶紧快步上前,追到舅妈身边。
小声道:“为夫可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情。”
“嗯。”
舅妈淡淡的嗯了一声,“晚上早些回来。”
呼。
听到这么一声,大舅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为夫今日有重要的人要见,原来那一身官服不方便穿,只所以穿这件当日高中探花时候的衣服,也是为了表达对人家的重视。”
大舅很难得的跟人耐心解释。
舅妈闻言,眼神变的凝重了起来。
还是那句话,天地下最互相了解的还是夫妻二人。
在京城值得大舅这么重视的人,身份一定非同小可。
想到这一层,舅妈的脸色变的严肃起来,看向大舅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
“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大舅闻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夫人放心,为夫省得。”
说完,大舅便穿着自己那身红彤彤的衣服走向马厩,牵着自己的高头大马。
有马车,大舅没有坐,而是选择自己骑马。
出了门之后,大舅端坐在马背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眼神中泛起一丝冷意。
昨日自从陆远之给自己带来那么重要的消息一直到现在,他都在考虑一件事。
那就是到底要不要迈出那一步……
但事已至此,为了大雍社稷,为了天下百姓,这一步他不得不迈。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大舅的迎着初生的朝阳,一拉马缰,缓缓消失在海家门口。
两个时辰之后。
大舅一身红彤彤的衣服,看着眼前高大雄伟的城墙。
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下马,只身前行。
行走了一定的距离之后。
“来人止步!”
一声高喝拦住了大舅。
紧接着就是城墙之上威武雄壮的卫士张弓搭弦的声音。
明晃晃的箭头在阳光的反射下散发出令人心寒的光芒。
大舅止步。
才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高高的举起。
良久,高大的城墙大门缓缓打开。
里面缓步行走出一位身着黑甲的将军。
这将军神色沉稳,离老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彪悍气息。
黑甲将军的步伐如同经过丈量的一样,每一步的距离都惊人的相似。
缓缓来到大舅面前,黑甲将军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没有任何语言,黑甲将军缓缓的从大舅手中接过那枚黑色的令牌。
当黑色令牌入手的那一刻他凝神看去。
入眼的就是一个字。
秘。
看到这個字的瞬间,黑甲将军就是瞳孔剧烈收缩。
然后就是看向大舅的脸,仔细端详了半晌,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眼神微微一眯:
“润泽,别来无恙。”
三年前的探花郎,海睿海润泽!
“陆将军该唤我海郎中。”
看到这黑甲将军,海睿眼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