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不那么刻薄的时候。 戚珞拉着戚瑶和戚珑的手,一点点往回挪。 另一边,戚玉珩发现了一棵柿子树,正拿着弓箭比划,他惦记着姜兴那事,一直想着一雪前耻,他朝戚玦这边,对着小塘高声道:“信不信我能一箭把最顶上那个射下来?” 这动静把戚珞引过来了,拍了把他的肩膀:“能不能别吹牛?上次你差点把玉冠输了那事,五妹都告诉我了!” 这一拍,戚玉珩还没来得及瞄准,箭就脱弓了,不知射到哪里去,惊飞了一群大雁。 “不算!这个不算!都赖三姐,不然我定能射中的!” 戚珞哼了一声:“等你把这柿子射下来,人家季韶锦都摘了一大筐了。” 只见季韶锦那边,一个文弱书生拿个竹竿,竟也敲下来不少,便给几人分食了。 戚玦方才的难受劲已退去大半,此刻正坐在交杌上,看着他们发呆。 人有时就是有时会有一瞬间,发现某个地方和像是在自己梦中见过。 就在刚才,没有人知道,就那么片刻之间,她心里掀起了什么惊涛骇浪。 她对麟台为何会有那样的熟悉感?为何会看到那般景象?过去的十五年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正想着,裴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抬手递给她一个黄澄澄的柿子。 “吃不吃?季兄刚摘的,手都割破了,我专门给你挑了个软的。” 遥遥看过去,季韶锦果然手上包着一块楝花色手帕。 戚玦看着裴熠,摇摇头,叹了口气。 见戚玦没有兴致,裴熠也不强求,只坐在身边陪她。 叶间漏光,洒在这个极好看的少年郎身上,笑齿粲如玉:“那我替你收好,想吃的时候记得同我说。” 戚玦抱着膝,懒懒地点了点头。 不知怎的,裴熠总让她莫名安心。 她没想到能真的和裴熠成为朋友,一个生于眉郡,一个远在盛京,身份又是那般悬殊,但在他面前,她既不必客套,也不必拘谨。 她若没有兴致,也不必强撑兴致,她若不想说话,他也不觉得被冷待。 就像她这般恹恹的样子,对着谁都不行,但偏偏对着裴熠,就可以。 …… 另一边,小丫鬟陪着戚玫漫无目的地瞎走,不时捡到个好看的松果,竟也露出些在旁人面前没有的天真笑容。 戚玫一向不合群,在戚玦来之前就一直如此,不怕得罪人,也不喜欢扎人堆。 她头发梳作双螺,扎着红色珍珠发带,发间戴一对兔毛做的绒球,一身粉衣,衬得一张圆脸面若桃花,只是平日刁钻尖刻的性子,总让人忽视了她本身的甜糯可爱。 与此同时,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从麟台里走出一个人,那张横着刀疤的脸,正冲这里若有若无的投着视线。 这时,忽听人喊她:“小姑娘。” 被搅扰了清净,戚玫又换上那副冷冰冰的表情,蹙着眉回头。 只见喊她的,是一个身量颀长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比她高出好大一截。 那少年人眼睛细长,眼尾轻挑,倒是个好看的,只是一副玩世不恭——像个无赖。 戚玫心中暗暗评价道。 他衣着粗陋,看着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还留着胡渣,一派笑意盈盈,却一上来就被戚玫横了一眼:“你是何人?” 那人继续赔笑,清了清嗓子:“在下陆良,是个行脚商。” 他抬手一指远处几个和他衣着相似的男子,道:“我和弟兄们初到眉郡,听说山上寺庙灵,便过来拜拜,保佑我们财源广进,又顺路到山上逛逛,见姑娘面善,想讨口水喝。” 鲮山寺香火鼎盛,又是这样的晴天,来来往往上山下山的人并不少,来游麟台的更不止他们两家。 戚玫轻哼一声,冲他翻了个白眼还得昂着头:“这么没眼力见?居然找个姑娘家要水喝,前头就是鲮山寺,那里是没水喝么?” 戚玫本就才堪堪十四岁,长得又软糯,说的虽是不客气的话,但在陆良那里看来,就是个坏脾气的小丫头。 陆良也不生气,忙哄着:“是鄙人唐突了,敢问姑娘可是戚家的人?” 一听这话,戚玫警惕道:“你想做甚?这周围都是我家的人,你敢妄动一个试试?” “不敢不敢!” 看着戚玫煞有介事的威胁,陆良的腰弯了又弯,笑道:“只是早就听说忠武将军的盛名,今日刚好碰见了,便想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