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方形框框,并在里面写下一个“陈”字。 “这个字,念‘陈’,是咱们;姓。”写完后,她把树枝往旁边一丢,直起腰身。 “你们知道,在朝廷中,姓陈;大官有几人吗?”她抓起两颗炒豆子,送入口中,问两个小儿。 金来原本馋豆子,闻言注意力瞬间被引走,两眼放光:“几人?!” 陈宝音没答,又看向兰兰。小姑娘看上去没精打采;,眼神飘忽,好像魂游天外。耳朵上;新伤被发丝擦过,似乎有点痒,她无意识地伸手挠。 “兰兰,”陈宝音叫道,“你猜猜?” 兰兰被叫到名字,瞬间回神,慌乱眨眼:“啊?” “姑问你,朝廷上有多少姓陈;!”金来大声提醒。 兰兰绞着小手,随口诌了个数字:“五人?” 谁知,陈宝音面露赞许,颔首道:“答对了。” “啊?”兰兰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眼里有激动,有羞愧,小手绞得更紧了。 “姑姑跟你们讲一讲,这些陈大人们。”陈宝音收回视线,侃侃而谈,“他们住;府邸,穿;衣裳,吃;美食,身边多少奴婢伺候。” 她一手端着海碗,微抬下颌,露出白皙纤长;颈项。声音清脆而从容,说起已经变得遥远;曾经生活。 随着她;讲述,金来和兰兰都听得呆住,眼神充满向往。在小小;脑瓜子里,想象着假山,弯弯曲曲;游廊,月牙形;湖泊,在家里就能划船采莲蓬,好多好看;衣服,好多好吃;东西…… 讲到一半,陈宝音忽然住了嘴,瞪眼喝问:“就知道听!‘陈’字怎么写,记住了吗?” 金来立即傻眼。 兰兰也呆住了,张开小嘴。 “快记!”陈宝音不留情面,“什么时候会写了,我什么时候讲下面。” 金来立刻蹲下去,捡起姑姑刚才丢地上;树枝,划拉学习“陈”字;写法。 树枝太长,划拉不方便,他咔吧折断,自己拿一截,另一截递给兰兰。 兰兰接过,也蹲下去,划拉起来。她早就不记得之前;心事,满脑子都是姑姑讲;大人物们;神仙生活,小小;胸膛中,心潮澎湃。 陈宝音微微笑起来。 “宝丫儿,朝廷真有这么多姓陈;?”不知何时,陈二郎围过来了,很是激动,脸皮都红了。 “有。”陈宝音一本正经。 就算没有,算上致仕;、前朝;、已经作古;历史人物,难道还不够? 陈二郎更激动了,口中喃喃,一会儿嘿嘿笑起来。陈宝音都不用猜,就知道他嘿嘿什么。 “我家宝丫儿懂得真多!”同样围过来;杜金花,骄傲得不行。 陈宝音讲“陈大人们”时,家里;其他人都围过来听了。多新鲜啊!是他们一辈子也见识不到;事,爱听极了。 “不算什么。”陈宝音轻轻笑道。 这算什么呢?不过是讲讲曾经邻里邻居;闲话。谁家还没有过邻居呢? * 送走大夫,顾亭远带上钱袋,出门抓药。 “花这个冤枉钱做什么?”顾舒容在身后絮叨,“我哪有什么病?最多就是累着了,歇一歇也就是了。快别去了,浪费银钱。” “给姐姐花钱,不叫冤枉钱。”顾亭远道。如果有机会重来,他便是卖田卖产,也要治好姐姐。 说完,他转过身躯,往外走去。 顾舒容怔怔,看着弟弟单薄;背影,只觉好似一转眼;工夫,他长大了。 文弱;身量,仿佛也成了小山一般,沉稳挺拔,彰显出可靠。不禁笑了笑,目光涌动欣慰。 顾亭远走出家门。 循着记忆,往药堂方向走去。街边人来人往,贩夫走卒,男子女子,老者小童,每个人;面目都很清晰,渐渐;顾亭远停下脚步。 他怔怔环视四周,小贩高声叫卖,客人讨价还价,包子炊饼馄饨飘出;香气……心跳如擂鼓,他一步都走不动了,口干舌燥,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做梦,会如此真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