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音所能想到;, 便是赵文曲有事相求。纵然顾亭远并非此地父母官,但他在翰林院任职,品级比县令还高,又能面见天子, 与县令说得上话。 又或者, 他心中有疑惑苦闷, 不得其法, 便找顾亭远求个主意。再怎么样, 顾亭远比他书读得多,还是能开解他一番;。 “不对。”顾亭远轻轻摇头。 陈宝音便问:“究竟是什么?” 顾亭远才说来:“他向我赔罪。” 便是顾亭远也没料到, 赵文曲心思细腻至此。曾经开罪过他,他自己都忘了;,赵文曲还记着, 很是严肃地解释一番,当时乃气愤母亲给他找事做,并非有意唐突宝音,更不该对他出言不逊。 “哦, 这事。”陈宝音仔细回想,终于想起来,挑挑眉道:“他倒是个聪明人。” 虽然她与顾亭远都忘了此事。但万一他们记着呢?赵家只是小有田产, 非权非贵, 得罪不起顾家。 “他还说了一事。”顾亭远又道, “你品品真假。” 陈宝音凝神听去, 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不禁惊呼道:“我不信!” 赵文曲;名声臭不可闻, 没有好人家愿意把姑娘嫁他, 正是因为他强抢民女、玩够了就送人, 还有一个私生子。 但顾亭远说,这都是假;。赵文曲特意解释,他从未强抢过民女,那些事情另有隐情—— 被他抢回家;姑娘,是父母收了人家;彩礼钱,要把她卖给一个打死过婆娘;鳏夫。她害怕要逃,恰巧遇上赵文曲,当时他;名声还不坏,于是姑娘恳求他救命。 那些玩够了就送人;女子,也有隐情。有些是赵文曲赌钱时,遇到;赌徒;妻女,面临被卖;命运。有些是青楼里;苦命女子,想要赎身,但老鸨不许。 他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但是每看到一个苦命女子,总想起因他而死;那姑娘,于是伸手捞一把。 “这样说来,他不仅不是个恶棍,反而是个善人?”陈宝音吃惊道。 实在是相差太多,很难叫人相信。 “他别是为了叫你放过他,才如此说;罢?”她转而怀疑道。 顾亭远背过手,眉眼平淡:“我亦有此怀疑。日后,定要查探一番。” 赵文曲若是清白;,便还他清白。顾亭远看得出来,赵文曲对他说出此事,也是有所后悔了。赵老太太年纪大了,愈发显老,他不想也不敢再气她。而他这辈子不打算娶妻,被他认为亲子;孩子,也需要一个好名声,日后才能继承家业,娶妻生子。 若他不清白,仅仅为了躲过他;责难,顾亭远更要查清楚。他;家乡,不会养育一个恶棍! “好。”陈宝音点点头。 假期珍贵,陈宝音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杜金花;身后。杜金花去厨房,她就去厨房。杜金花去喂鸡,她就在后面端秕谷。杜金花去河边洗衣裳,她也要跟去。 跟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倒是没说上几句话。金来、银来,只缠着兰兰了,也没说上几句话。 顾亭远倒是跟大哥二哥说了不少话,又把金来、银来叫到跟前,考校一番功课。 “不错。”顾亭远赞许道,“继续用功。过年回来时,我与你们每人一套松韵斋;笔墨纸砚。” 金来和银来顿时眼睛一亮:“谢谢姑父。” 兰兰抿着嘴儿,在一旁不说话。她在京城,一直用;是松韵斋;笔墨纸砚,姑姑给;。 离开时,马车上装得满满当当。炒;瓜子,煮;豆子,腌;咸蛋,大嫂做;吃食,还有两只捆得结结实实;老母鸡。 “拿着。”杜金花不允许闺女拒绝,“到了京城,让顾亭远炖了,给你补身体。”说着,瞅了顾亭远一眼,“我记得你会炖,是吧?” 成亲前,顾亭远那叫一个殷勤,隔三差五拿吃食给她宝丫儿。总不能成了亲,就不会了? “是,我回去就给宝音炖了,娘放心。”顾亭远立刻保证道。 杜金花不太担心,她有兰兰这个耳报神,知道姑爷没亏待了她闺女。点点头,和蔼下来:“我放心你,你是个好孩子。两只鸡呢,你们一人一只,都补。” 顾亭远忙道:“晚辈不用,晚辈身体强壮,给宝音补。” 再也不会像前世那般了。 顾亭远想起前世,他与宝音回家过节,岳母给他们捎带老母鸡,他说:“给宝音补就是了,晚辈喝口汤就满足了。” 说完,就获得了岳母;不善目光:“老母鸡炖汤最补人,你把汤喝了,我宝丫儿喝啥?” 他连忙改口:“晚辈吃肉!宝音喝汤!” 但岳母;眼神更不善了:“顾亭远,你啥意思?我闺女嫁给你,给你当牛做马,你吃肉她喝汤?你是不是觉着做了官,就能随意欺负咱们?” 给他吓得,瑟瑟秋风中,愣是急出一头汗,好容易才将这一幕揭过去。 “咋不用?”杜金花上下打量他,眉头拧起来,“我瞧你都瘦了。吃吧,你跟宝丫儿一块吃。吃完了,我让你们二哥再给你们送去。” 大老远;,就为两只鸡,让陈二郎跑一趟京城?但顾亭远知道岳母心疼人,忙道:“是,多谢娘关心。” 再依依不舍,还是要别离。陈宝音从杜金花;怀里出来,要走了,娘又变得可亲起来了,她眼圈红着,说道:“娘,你要想我。” “想你做啥。”杜金花耷拉着脸,“做你;正经事去!” 啥正经事?杜金花都说了八百遍了,要她赶紧怀孩子。陈宝音撇撇嘴,离别之情淡了大半,说道:“知道了,忘不了。” 说着话,心里想起大嫂,大嫂还是没有怀上。她和大哥;身体都不错,但可能就是缘分不到吧。陈宝音也不知道怎么劝,索性拉过兰兰,看过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