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周折终于换到,刚交给小白,皇城司的人就到了开封府。是小白毫不犹豫地跟着她去了襄阳,在路上熬夜帮她赶出来的。 “展大人,我想小白了。”谢箐忽然将头往他胸口一埋,“好想好想......” 展昭伸手将她抱住,眼角隐隐湿润。 他也想小白了,很想......很想...... 他和她就那么相拥了很久,才又折回了军营。 “展大人,我带你们去今晚暂住的营房。”王朝迎了过来,他们刚才去找凤舞要了几间空的营房住下来。凤舞今日刚好被安排和另外一个副将一起值夜。 王朝将两人带去了将领居住的营房那边。 “展大人,考虑到安全问题,属下自作主张给您和小谢青只安排了一间营房。” “好。”展昭并未说什么,他也确实不放心她单独住一间,放在身边才能放心。 “多谢。”谢箐对王朝一眨眼,反正她穿的男装,压根不怕影响不好。 “展大人,我先睡了啊。”谢箐昨晚失眠,今日困得很,有展大人在,她可以放心大胆地睡。 “嗯,你先睡。”展昭瞅了眼那压根睡不下两人的床,帮她把被子掖了掖,搬了把椅子靠床边坐着,方便她睡着了找“抱枕”时能随时找到他。 一直等到子时过后,都没见包拯他们传回来任何指示,展昭想了想,觉得应该确实是自己多虑了,稍稍放下心来,但却不敢完全卸下警惕。 前半夜安安静静,一切如常。 展昭瞅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实在有些发困的他,也阖上眼睡了。 夜晚静悄悄。 整个军营都静悄悄。 四营大账内,某个被噩梦惊醒的小兵一下坐起来,瞅了瞅外面黑漆漆的夜,脸上又恐惧又纠结,最终到底是忍不住膀胱快要爆炸的折磨,硬着头皮起来,轻手轻脚地从大通铺中间往外走去。 军人睡觉本来都是和衣睡,可这小兵近两日出了疹子,身上痒,便只穿了白扑扑的里衣睡,那本来束起来的头发,也因做噩梦给弄得散了下来,远远看去,给个午夜幽灵一样。 大概是心里太过紧张,小兵的脚被大通铺的床脚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一下扑倒在过道旁另一小兵身上,那头本就打散的头发一下撒落下来,挡住了脸。 被扑的小兵刚好在做噩梦,被他这样一扑,一下惊醒。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女鬼扑面的恐怖画面。 小兵吓得心神惧颤,瞳孔剧烈一缩后,发出凄厉之极的一声溃叫。 “鬼,鬼 ......” 那去放水的小兵,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喊,差点连魂都吓没了。 模模糊糊的光线下,被扑小兵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上,一双睡眠严重不足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被这可怕扭曲的血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放水小兵本就紧张恐惧了好几日的精神,立马崩溃,也本能地发出一声比被扑小兵还要凄厉几分的尖叫。 “闹鬼了.....” 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了鬼。 大通铺里的其他人,几乎同时从床上蹦了起来,脸色惊惶地看着那两个鬼,浑身汗毛倒竖。 那两人你一声我一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高,越叫越恐惧。 到最后,叫声逐渐扭曲到不像人类能够发出来的调子,在这寂静漆黑的夜里,不断冲击着其他人的耳膜和心脏。 被惊醒的其他士兵,压根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着那可怖到极点的叫声,人人抖如筛糠。这几日总做噩梦的经历,以及前几日听来的各种恐怖鬼故事,又开始无法控制地在脑子里自动循环播放。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种心理煎熬,也开始跟着尖叫起来。 这叫声,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般,全二营的人都跟着本能地叫了起来。 尖叫和恐惧,是会传染的。 不仅二营,附近的营不知何时,也开始跟着叫了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一声大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凄厉又恐怖,响彻在夜空。 没一会功夫,整个军营都炸了。 逐渐的,尖叫的士兵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怪异行为。 一些人开始乱打乱砸身边所有的东西;一些人则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跑乱撞;一些人则睁着血红的双眼,敌我不分地互相撕扯、攻击。 一片混乱中,有人衣服裤子被扯掉,有人被乱飞的器皿砸得头破血流,有人顺手操起各种家伙,见人就打,见人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