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怪我多嘴,我娘知道娘家嫂子要派人过来,就让身边的嬷嬷来和我说说话,芍药送嬷嬷出去便瞧见了余姑姑和绿芙姑娘。” “来的路上我才听说高嬷嬷受了罚,高嬷嬷也是该罚,你现在多少不方便,身边总是要人的,高嬷嬷不顶用了就把其他陪房的婆子换进来。” 陆风禾不是没有其他陪嫁过来的婆子,只是她没有带进府,本来想的是慢慢带进来,后来发现府里并没有太多魑魅魍魉,也就只带了三个婆子进来。 除了高嬷嬷就只有一个灶上的婆子和针线上的婆子,两个婆子都是有一手好手艺,管事调度却不堪用。 若是把铺子上的铺子换进来,只怕就不是敲打背后之人,而是挑衅了。 不过刘氏倒是提醒了她,换不换的再说,把人先弄进来。 “我知你是为我打算。” “若是没有得用的人,大伯那里看有没有,夫妻同体。” 陆风禾点头,沈二郎和刘氏算是自小相识,刘氏老家也是西北,京都居大不易,直到刘家大郎过了州试,刘家才算举家搬到了京都,彼时刘氏已经十多岁了。 不论沈二郎和刘氏有没有情愫,情谊总是有的,也算是知根知底。 他们是夫妻同体,自己……罢了,不提也罢。 最后刘氏也说到了洗三礼,“姐儿的洗三礼你怎么打算的。” “洗三礼不着急,即便办也不大办。” “有事你直接差人叫我便是,莫要见外。” 陆风禾点头,“晓得了。” 正说着,绿芙又敲门送进三份个帖子并两份礼单。 陆风禾也没避着人,直接问是谁家的。 “郭大娘子送了拜帖,说是明日过府。宋夫人和胡夫人送了帖子和礼单。” 陆风禾接过单子,刘氏听了心惊,赶紧告辞离开。 “我不扰你了,好生养着,用得上我的莫要客气。” 陆风禾要穿鞋送她,被刘氏拦住。 “你若是要迎要送的,我可再不敢来了。” 陆风禾重新靠到软枕上,“是是是,我便不送了,绿芙送送二娘子。” 刘氏走了,余姑姑也早歇好了,刘氏前脚出门,余姑姑后脚就带着药包进来了。 今日没有昨日难捱,陆风禾还有功夫想其他事。 郭大娘子说的是吏部尚书郭维昌大儿媳,马颜卉,马颜卉是地地道道的京都人士,可郭家不是,要来看陆风禾的不是马颜卉,而是郭家。 六部之中,吏部为首,单单从品级可见一斑,吏部尚书正二品,其他五部尚书从二品。 郭维昌出身常州府晋陵郭氏,师从陆风禾的祖父陆湛,年岁比陆风禾的大伯父还要大一些,陆风禾父亲包括叔伯见了都是称一声师兄,陆风禾一辈自是要称一声世伯的。 郭维昌的两个儿子都是在鹤鸣书院进学的,与陆风禾的兄长们也都是师兄弟相称。 郭大郎年纪大一些,和陆风禾没甚交集,郭二郎就不一样了,比陆风禾大了两岁,每次见到总是要叫陆风禾是师妹。 郭陆两家说是世交也是可以的,虽说是郭大娘子要过府,极有可能最后来的是郭夫人。 至于宋胡两家也都是江浙人士,曾在鹤鸣书院求学,如今在京为官。 非要论起来,朝中江浙官员占一半,一半又有大半或长或短在鹤鸣书院进学,剩下一半的夫子也十有八九是从鹤鸣书院出来的。 就是中书令袁相公,木渎袁氏,虽然未到鹤鸣书院正经进学,可每旬都会到鹤鸣书院论策解惑,勉强也能算得上半个鹤鸣书院的学子,况且与袁陆两家也是交情匪浅。 天下文章看江南,江南学子看鹤鸣。 陆家成了天下文人之首,陆氏子弟自然是不能为官的,就是参加科举也是到春闱便止步,不为入仕,只为了检验自己的学识水平。 陆风禾从来都觉得在这对陆家子弟不公。 都说陆家子弟淡泊名利,可是天下文人没有不想为相为宰的宏大理想,可因为出身陆家,有最好的家学,却不得不偏居毗陵,做个富家翁当个夫子。 有了郭尚书开头,只怕往后帖子少不了。 大雍重文抑武,郡王府空有名头,却无实权,陆风禾管家多年,郡王府的里子她一清二楚,能在京都生活,全靠西北马场和高祖赏赐的几座庄子。 往日陆风禾和那些人家往来也不多,最多有个红白喜事露个面随份礼,不是陆风禾不善交际,而是自古文武相亲,武将与文臣交往过密也会引起猜忌。 现在可不一样了,陆风禾觉得自己迟早要离开郡王府,那些人家送来的礼也是看在陆家女的面子上,而非沈家妇。 要不然为何用小辈的名号直接送到白露苑,而不是送到府上,从福善堂再转送到白露苑,这其中可是大有深意的。 余姑姑给陆风禾按好骨,枍哥儿也从前院回来了,福安送他回来的。 “禀主母,主子刚回府,前院有点急事,主子稍后便来。” 陆风禾没想到这点小事沈南珣还让福安特意说一下,“不着急,以世子要事为先。” 福安插科打诨,“这可不行,主子交代以主母为先呢。” 尽管知道是假的,但入耳还是令人愉悦的。 “知晓了,我等世子过来。” 蓁姐儿也抱了过来,孩子真是见风长,脸上皱巴巴的皮肤一天一天撑开,颜色也一天比一天白,眼睛也一天比一天大。 刚询问完枍哥儿早间蒙学的情况,夫子从百家姓教。 “学了枍哥儿的沈,还没学到娘亲的陆呢,夫子说明日,后日,大后日就该学到了,如果枍哥儿下晌再读上几遍,就能提前一天,后日便学。” “还学了千字文头八句,夫子说若是能背下,明日便许枍哥儿用沙盘写字。” 陆风禾鼓励枍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