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刚去京都那一两年这种事确实时有发生,那时赵明新也是初入官场,每天便是无事也不敢随意离开,总是下值了匆匆去郡王府送一趟信,问候一声才回府。 二人交往从不避人,也没甚好避人的。 后来沉南珣回京了,赵明新也多少算站稳了脚跟,苏州再去了给陆风禾的信,赵明新要么无事时抽空走一趟,要么就早朝散朝了请沉南珣代为转交。 黄文珊梗着脖子,“谁知道你们借着送信,表哥表妹的都干些什么。” “黄氏,慎言!”这是赵大太太说的,这种话传出去了空穴也要来风的。 陆风禾真的觉得有些好笑,黄文珊是不是觉得谁都是她,只要给个机会就能顺杆子往上爬。 “婆母你也别急,我做这事与你也是有关系的。” 赵大太太瞪大眼睛,与自己何干?他们去京都以后顺利有了后,她便再也没过问过小夫妻之间的事,怎么还攀扯上了自己? “若不是你当年有意结亲,我也不至于记挂这事这样久。” “你怕不是脑子不清爽了,莫说二郎,就是大郎成婚之前我也想看了好几家的姑娘,怎么?男未婚女未嫁我相看相看有些心思还不成了?” 这确实是,这年头多是父母之命,能在婚前就认识结婚对象的不多,多是父母相看了,觉得合适,再让子女寻机会接触接触,若是也看对了眼便请媒婆提亲。 谁家在定下之前不相看三五个,自己挑选别人,别人也挑选自己家孩子,只要不当着孩子的面戳破这事,这事就算不得个事,便是那请了官媒上门被拒了的,也不是没有。 赵大太太也只是动了这个心思,与小姑子提了一嘴,小姑子敷衍着说这是还得看陆家两位老人的意思,这其实就是委婉地拒绝了,自己在屋里与夫君说一下也不行? 陆三爷冷哼一声,“我都不知道的事值当你这样做文章?” 这事陆三爷真的不知道,赵大太太同赵氏说了之后,赵氏直接同陆老太太提了。 当时陆风禾已经找陆老太太露过心思,想嫁沉南珣,况且,这孩子再嫁回媳妇娘家,会让人觉得是不是赵氏在陆家受了委屈,所以才想让自己女儿嫁回娘家去。 这姑舅结亲,虽然两家都不差,但怎么都会有换亲的嫌疑,陆老太太当时便拒绝了赵氏,让赵氏不要再提。 既然长辈都拒了,赵氏便也没有再同陆三爷说,反正不可能的事,何必多嘴平白添一桩官司。 赵氏这事是要说一说的,“当时大嫂子过来与我说了,我下晌去母亲那边,便问了母亲的意思,母亲不同意,说禾娘的婚事她同父亲有计较,我便也未再与你说。” 陆三爷都不知晓,若是不解释,赵大太太指不定还觉得小姑子敷衍她呢。 有了这一番解释,赵大太太心里刚刚升起的一点点不痛快也便没了,确实后来禾娘嫁的比自己家好,虽然现在说要和离,但……也还没离不是? 赵老爷子不想听这些陈年官司。 “你就凭借你的主观臆断就用药害人,这事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的。” “我用的是补药。”黄文珊还在强辩。 赵老太爷正眼都不给她一个,“要不你还是跪着说话吧。” 听起来是在商量,实际上根本无法拒绝,所有人都看向她,黄文珊就是再不情愿也磨磨蹭蹭跪了下去,刚好天热,赵氏刚命人把屋里的毯子撤了,黄文珊就这么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但梗着的脖子也很清楚地告诉众人,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什么药你自己没数?你们心自问,你到底有没有安好心,若是寻常补药为何不敢直接拿到禾娘跟前,而是要花钱让人偷偷煎给禾娘?”陆八郎连连发问。 “自己做下的事并不能因为伤害不显就一笔勾销,没那么好的事,若是如此,我便当着长辈也是敢说,我有千百种威胁你的方法,让你不受一点皮肉伤,但日日生活在恐惧中,要不,试试?” 秦玲儿早就忍不住了,陆八郎既然说了,她也就不客气了。 “禾娘待你如何?你心里没点数?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求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也别反咬一口啊,你这种汲汲营营的卑鄙小人,我真是替禾娘不值,养条狗那么久还会摇摇尾巴,你呢?你会用药!” “现在用的是虎狼之药,下次呢,是不是就换成要人命的毒药了。” ”你怎么还有脸上门来,多大块脸呢。” 陆八郎见秦玲儿说得差不多了才出言止住她,“好了,长辈都在呢。” 秦玲儿这才听了下来,理直气壮地冲长辈道了不是。 陆风禾就一直冷眼看着黄文珊,“珊娘,我最后叫你一次珊娘,以后你我就没关系了,就是亲戚间的走动也免了,我去外祖家你避着些,至于陆家,你也别来了,回毗陵也别让我看见。” 秦玲儿凑过来,”我也是,见一次骂一次,八郎也会骂。” “待你如何不要你评价,也不用别人来说,我自己问心无愧便是……” 黄文珊盯着陆风禾,在她看来陆风禾就是在惺惺作态,“待我如何,我就是你施舍的一条猫猫狗狗,你待个妓子都比我好,一个妓子都能与你同吃同住,一同进学,我呢?夫子在给你们教学,我就只能在院门外候着……” “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你不过是想用银钱买我跟前跟后罢了,我也不过是收了你的钱财当个陪衬罢了……” 听到这里,陆风禾觉得自己要心梗了,自己真心相待的朋友居然把她们之间的友情看成是一场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的交易。 “罢了,你既然这样认为,那便这样吧,我与你无甚好说的了。”说完陆风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