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荣是个白胖子,走两步道都气喘的那种。 此时,在区公所办公室里,正哭丧着脸跟刘思礼诉苦。 说柴娘娘多可怕多可怕,就是个女魔头,自己再不敢背后说她丁点不是了。 她肯定是有天眼的,能看到听到背后对她不敬的声音。 陆铭在旁听着摇头,这王胖子被吓得够呛,还真是不敢说那红豺的坏话了,“柴娘娘”,是乡民们对那红豺的尊称,这王胖子吓得背后都要用这种尊称来称呼红豺。 大多数煤老板来说,并不知道本地的变化和自己密切相关,包括对黑老六的招安和改编,多是以为新县长来之后的新策,而且,黑老六也好,老豺也好,果然在上面有根,摇身一变,就都变成了军爷,兵匪一家,自古就是如此了。 而自己,只是来给新县长捞钱的马前卒,跟自己客套有,但都是敬而远之。 所以,王胖子只管抓着刘思礼说话,和自己只是开始寒暄了两句。 此时,黑头匆匆进来,到了陆铭身边,低声道:“老爷,稽查队往三沙镇来了。” 陆铭点点头,看向刘思礼,“思礼,稽查队过来了!” 稽查队查封了渤泥矿后,便去了临近一家煤矿,看来,也封了那里,现今,便是这三十多里外的三沙矿了。 那边,刘思礼身子微微一颤,显然,对一向残暴着称的老豺帮,以及那位女魔头柴娘娘,他有种骨子里的惧意。 陆铭看着笑笑,还是跟着自己的时间太短了,要说能力,刘思礼并不欠缺什么,但胆气和魄力,就差很多。 …… 稽查大队十几名背枪的大兵,一辆挎斗摩托,其余都是崭新的黑漆自走车,也就是脚踏车、自行车,矿业局确实有钱,给稽查大队的配制,从本地来说,算是机动特别行动队了。 稽查队直接到的三沙矿区的办公区,挎斗摩托上,红彤彤一条俏影,停车后,她并不下车,旁边大兵喊:“陆铭呢,叫陆铭出来!” 刘思礼,先从木屋办公室里走出来。 陆铭慢条斯理的跟在后面,向摩托挎斗上的那朵红云看去,随之微微一怔。 和想象中不一样,这红豺生得甚是娇小,鲜亮的红绸衣裙,在摩托挎斗里慵懒的蜷坐一团,便如花团锦簇中,露出一张闭月羞花俏脸,生得极为美貌不说,更是媚态自成,真正是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很传统的妆容,水鬓描的长而细,水鬓两侧,又各垂下一条长长的辫子,辫子根是长长银箔包裹了一截,又露出一段青丝后,辫子中间又是金箔包裹了一截,再往下便是漂亮花珠,最尾端,青丝微微散落,这两道长辫却是不依常理,奢华而又有种难言的神秘气质,给这娇媚小美妇增添了几分神魔的未知可怕感觉。 悍匪,女魔头,本来,其自身制造的神秘感也是恐吓敌人和乡民的方式之一。 实则,这红豺的底细,陆铭从各种情报已经汇总的七七八八。 红豺是瘦马出身。 所谓养瘦马,是江南五省对专门挑选美人胚子为富贵人家培养女呶的一种代称。 很多富翁,喜欢娇娇怯怯的瘦弱美女,是以,便称为瘦马。 红豺原本就是临县一家大户从小养的瘦马,但几年前送其去省城献给权贵的途中,被老豺劫走,且不想,传闻她胆子很大,第一次见到老豺,就拿起保镖尸体上的枪给了老豺一梭子。 老豺看着好笑,就说,我教你打几天枪,到时候咱俩比枪,你赢了我就放你走。 却不想她天赋很高,学枪没几天就在比枪时胜了老豺。 后来,变成了豺帮的压寨夫人。 不过有个情报源说,实则老豺是天阉之人,本来是想收她为义女,再从十三太保里为她选个得意夫婿。 却不想,这个消息刚传出去,就令十三太保其中两位决斗,一个重伤,一个死亡。 现在的十三太保,其中一个是后补进来的。 老豺为了避免更严重的事态发生,这才宣布娶红豺为压寨夫人,如此,十三太保都成了她的干儿子,那再为了她争风吃醋的话,就有违纲常伦理了。 打量着红豺,脑子里闪电般过着这些情报,陆铭点点头,娇娇小小,媚骨天成,现今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魔气息的女魔头,不怪什么十三太保因为她险些分崩离析。 此时刘思礼已经走到了挎斗摩托前,轻柔宛如莺啼的声音响起,“刘思礼,是你告诉的那王大麻子,我们的封条不管用?他还可以继续挖煤?” 刘思礼听着她语气平澹的娇嫩声音,不知道怎么,头皮就有些发麻,咳嗽一声:“是。” 女魔头的美眸,又转向了陆铭,隐隐眼皮翻了翻,澹澹的红色眼影瞬间变成靛青色一般,令刘思礼吓得微微后退一步,心说,果然是个妖妇,听说吃三岁孩子心肝的,就为了炼什么妖法。 陆铭看着却是心下一笑,大概和川剧变脸的原理差不多,不过更巧妙,就是吓唬乡民的,不过,还真挺好看的,显得很妖媚。 “你就是陆铭了!”娇娇嫩嫩的声音。 陆铭点点头。 “新县长很有手段呢,短短时间,就令龙岗变幻了风云,你是他捞钱的金左手,虽然年纪小小,但看来我不能轻视你呢!想是东海的青年俊杰呀!” 陆铭笑笑:“柴娘娘言重了,我就是个有钱就是娘的钱串子,到处找点钱花花。” “你这样一说,我更要好好盘盘你的道了!”红豺夫人便如一团红云飘起,轻盈下车,隐隐的,华美红衬裙下,一双尖尖绣鞋一闪而逝。 陆铭揉揉鼻子,听说这顶级的瘦马,便是一双脚儿都满是学问,讲究的是“瘦、小、尖、弯、香、软、正”,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