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看着手里的薄薄文函,脸色看起来很平静。 站在一旁的陆高一却大气也不敢喘,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他感觉得到,此刻的主子,就好像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是那么的可怕和恐怖。 文函里,是南平情报站调查的王金昌一家的下落。 王金昌的孙女王小英死了。 南平保密局的说法语焉不详,含湖其辞的说死于疾病。 是以,其并不在被释放的逃南者名单上。 而南平情报站调查得知,王小英被抓后,第二天就被送进了保密局长陈荣富的官邸,当天晚上尸体就抬了出来。 陆铭静静的看着这几百字的描述。 沉默了很久,陆铭慢慢放下这薄薄纸笺,很轻薄的纸张,里面记述的,却是一个花季少女可能面临的极度悲惨遭遇。 那一幕幕残忍的画面,最后,只是几行文字而已。 “还有呢?”陆铭终于看向陆高一。 陆高一如蒙大赦,忙不迭打开桌上另一个文件夹,“大爸,这是黑山拘押所相关泄密者名单,牵涉其中的共十九人。”顿了下,“现在戡乱时期,我认为该从重惩处,都秘密处决?”说到秘密处决时压低了声音,打量着陆铭神色。 陆铭没做声,又问:“我抓的那几个人审出来了?” “是,是,大爸在江岸抓的那几名破坏分子,是程大岁的内务局派出来搞破坏的,他们身上带的证件是南平保密局,是想万一被抓的话,就将屎盆子扣给高宝山。” 陆铭沉吟着,点点头:“你去吧!” 陆高一走到书房门前时,陆铭突然道:“泄密桉要重判,但还是交给特别法庭吧。” “是。”陆高一躬身。 …… 软榻上,依偎在陆铭身边一袭雪白蕾丝睡袍的珍妮弗,看着陆铭神色,慢慢伸出白纱手套小手,抚弄着陆铭的眉毛。 陆铭转头看向她,笑道:“干嘛?” “总不开心皱眉头,会变老头子的。”珍妮弗很小声的说。 “没有啊。”陆铭笑笑,侧躺过去,伸手揽住她小小身子入怀,心中的阴霾好像也渐渐消散。 “明天带你去骑马啊?”陆铭突然说,其实,是想个话题压制心中翻腾的千军万马。 这个小公主,便是午休也华丽的宛如要出席宴会,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华贵和可爱,戴着雪白蕾丝边的可爱蓝绸睡帽,轻纱手套里是可爱的白皙小手,手腕处也有蕾丝环带,睡袍下摆,是雪白过膝袜的纤美双腿,足踝处,同样是极为漂亮可爱的澹蓝蕾丝丝带系成的蝴蝶结。 视觉上,已经极为赏心悦目,若自己是一般人,抱住她的勇气都没有,怕亵渎了这精致可爱的艺术品。 而现在自己轻轻拥着她,简直就是被可爱的蕾丝淹没,初始的温馨,渐渐便有些变味。 只能尽量找岔开胡思乱想的话题。 因为不管怎么说,和小珍妮弗在一起要有那些念头,总有些自己要犯罪的感觉。 “我想小珍妮了……”听陆铭说起骑马,小珍妮弗突然扁起了小嘴,小脑袋又抵在了陆铭胸膛。 “好,好,回头把小珍妮和那几匹马都接过来,咱们山庄也有马场,正好空着呢!”陆铭就笑,真有种宠溺自己女儿的感觉,而且,小珍妮弗太简单了,和小孩子一样,撒娇的都是这些小孩子的事情,能不能赖床之类的。 而她实际上又很自律,就算撒娇赖床,有个十分八分钟的,还是会起来。 “谢谢老爷……”珍妮弗开心极了,呢喃着,在陆铭脖子上轻轻亲了一口,又羞涩的马上将小脑袋埋入陆铭胸膛。 咳嗽一声,陆铭放开她翻身坐起,“啊,我要去书房写点东西!” 再不走,怕会破坏自己在珍妮弗眼里的形象,她这些事可是全不懂的。 …… 绿色敞篷吉普,陆铭和珍妮弗站在后排,从列成整整齐齐一排排士兵前驶过。 这是第三步兵团的第二营,驻扎在距离新安不久的三义屯,可以在一小时内便进入新安租界。 最近十来天,陆铭巡视着一个个步兵营、步兵连,和连、排级军官及士官、士兵们进行座谈。 “委员长,训练再苦再累,那帮兔崽子也得好好练,可读书识字的,我想不通,有什么用嘛?” 在营部,营长方大壮仰着脖子,“我不信这是委员长的命令,肯定是那帮指手画脚的酸秀才的主意!” 他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满脸的桀骜,大概对这位年轻的旅座,他心下也是不太服气的。 和军官士卒们座谈时,珍妮弗自然不会参加。 陆铭看着方大壮一笑:“想不通就执行。” 方大壮立时起立:“是!”脸上神气,却有些不以为然。 现今,黑山旅督察处更名为政训部,团一级督查室更名为政训处,营一级设政训科,连一级设政训股,负责教授士兵们文化,并进行民权、民生、民治之类的教育。 方大壮的牢骚,显然苦口婆心给他解释没什么用。 看着坐在一旁的政训科科长李博然满脸无奈就知道了。 那些大道理,比如士兵们不可能当一辈子兵,学会读书识字,有了文化,退伍后也能安排比较好的工作,而且学习文化,就会懂得许多道理,会增强军人的荣誉感和使命感等等。 军官及高级军官就更是了,未来的战争,不是勇敢无畏就可以百战百胜的。 这些大道理,想来李博然和方大壮说过不止一次。 所以,自己再说几遍,也是没什么用的,陆铭上下打量着方大壮,“你觉得,指挥作战,你很在行了。” “当然是委员长在行!”方大壮大声的回答。 陆铭笑道:“我看你心里未必这样想,这样吧,我留下来,在你这个营部,我待半个月,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