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猛地传来这么一句,阮氏豁地往上窜出一大截子,手脚哆嗦,眼睛盯着半阴在黑夜中的秦禾生,嘴巴半张着,许久都挤不出一个字。 还是秦巧起身,从门外将秦禾生扶了进来,她才顺势退到不显眼的地方。 “爹,您醒了?” 秦禾生狠狠剜了阮氏一眼,再转头,语气平缓道:“嗯,睡了一觉,听外边有人说话,想着莫不是贼人来了,便出门看看。你们在这儿说什么呢?” 秦巧带了笑音,瞄一眼无措的阮氏,道:“爹,说好事呢。我今日放了工钱,将才给嫂子贴补家用,想着家里黑,让嫂子帮忙购置个油灯。” 秦禾生斜眉一挑,“放了工钱?有多少呀?” 秦巧说了数目。 秦禾生一听便皱眉头,“才这几个钱,买什么油灯。你岁数小没操持过家,阮氏,你管家这般久,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节省!去去去,看着你就心烦。” 阮氏如闻大赦,一点磕绊都不打,转眼就不见人影。 人走了,该骂的难听话,一句都没少。 秦巧默然听着,等他说累嘴了,递去一碗温水。 膛中映光,秦巧柔顺地看着秦禾生吃喝,若非双方各有鬼胎,这一幕也该是家慈幼敬的温馨。 后半夜的时候,雨势大了,天际闪过好几重电光,雷声轰隆作响,某一瞬间,秦巧翻身坐起,侧耳靠在门上。 如马奔的雨势和风吹苍树喀嚓喀嚓声中,缥缈传来几声微弱的惨叫声。 秦巧背靠门仰着,等着...... 不过片刻,独属于秦禾生缓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她套上早些备好的轻薄衣衫,轻手轻脚地移开竹栓子。 门一开,偌大雨势携风直扑头脸,她随手抹了一把,回身关门。 乍然劈出的一道闪电照得院子亮如白昼,给了她极大的方便。 秦巧嘀咕一句‘神佛莫怪’,闯入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