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她们两人离开之后,义银才缓缓睁开眼,望着房梁。 礼崩乐坏,豺狼当道,率兽食人。这世道就是不给人活路,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赶紧去死。 想要当个人,太难了。 ——— 藤堂高虎走出内院,抬头望着新春阳光,恍如隔世。 大谷吉继默默走到她面前,双眸盯着她说道。 “藤堂高虎,你还记得当年的誓言吗?你我两人,在前田姬面前说过些什么?” 藤堂高虎低下头,刚才看过太阳的视线有些迷糊黑洞,她苦笑说道。 “大谷姬,我没有背叛你们的意思,只是母亲的命令我不能违背,毕竟我现在还不是藤堂家督。” 藤堂高虎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全推诿到母亲藤堂虎高身上。她只是藤堂家的继承人,听从家督吩咐,这也不算是错。 大谷吉继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她常年因病包着裹头,藤堂高虎看不到她的面色,但知道此事必然为两人的关系造成裂痕嫌隙。 藤堂高虎暗叹,大谷吉继真是死脑筋,不懂审时度势的道理。 良禽择木而栖,前田利益色欲熏心,不是一个好老大,为什么还要一心吊死在这根歪脖子树上? 情义?这年头能讲情义吗?乱世里有情有义的人,早特么的死光了。 藤堂高虎自觉无错,但她知道大谷吉继的脾气,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讪讪说道。 “大谷姬实在厉害,你对御台所直言不讳,竟然能使得君上让步,认可了前田姬的忠义。” 大谷吉继面有愧色,说道。 “御台所乃是仁义主君,我这是以小人伎俩裹挟义理之君,不是忠臣该有的行为。 只是为了前田姬,我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是愧对主君的恩德。” 藤堂高虎不以为然。 斯波义银优柔寡断,也是个太重情义的人。在乱世之中,此乃取死之道。 这件事更坚定了她的看法,跟着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混,实在是看不到光明的未来。 这斯波家缺谱代,无少主,家督又是个男人。哪天斯波义银不慎殒命,再大的家业也会瞬间崩盘。 只是母亲固执,念及斯波义银的提携之恩,藤堂高虎多少话都只能憋在心里,不敢乱说。 藤堂高虎想着心事,嘴上不忘恭维。 “大谷姬自谦了。 就是有你据理力争,前田姬才能顺利过关,我是真为她高兴。” 大谷吉继认真看她片刻,最后叹道。 “藤堂姬,你我与前田姬一起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权位富贵。 这次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但不要再有下次,好吗?” 藤堂高虎心中闷哼一声,面上却是和颜悦色,点头称是。 “这是自然。 这次是母亲逼着我出发,我才没有机会去伊贺国与你们商量。但我也特地写信过去,就是为了给你们提个醒。” 大谷吉继态度缓和下来,鞠躬说道。 “是我过于苛责了,请藤堂姬原谅。” 藤堂高虎赶紧鞠躬还礼,说道。 “是我思虑不周,还请大谷姬见谅。” 相互谅解之后,气氛回暖,两人边说话边往外走。蒲生氏乡已经为她们准备好了住处,正好一同前往休息。 两人看似毫无芥蒂,心中到底有没有心结,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 随着高田阳乃,藤堂高虎,大谷吉继的前后到来,斯波义银对近幾斯波领的疑虑渐渐打消。 义银这才发现,自己远比自己想象得更强大。只是含怒不归,就吓得近幾斯波领诸姬纷纷前来表明忠心,唯恐落在后面,当了炮灰。 有了这份声势,又得到斯波忠基金的新思路,斯波义银回归近幾的时机,已然成熟。 但此时的他,已经与织田信长说好,将共同扶持足利义昭上洛,自然无法再擅自回归近幾。 他命令高田阳乃,藤堂高虎,大谷吉继先行回归近幾,安排接应大军上洛的后续事宜。 织田信长运筹一个冬天的物资已经凑齐,军势全部动员妥当。 前田利家动员尾张斯波领军势前来汇合,连同山中幸盛的姬武士团组成了斯波家的上洛军势。 德川家康也带着德川家的军势前来,抵达岐阜城。 织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