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重归宁静,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安德莉亚站在原地,她的大脑开始剧烈地疼痛,理智在一点点地复苏,这场持续大半年的痴迷终于要结束了。 疼痛大约持续三秒钟,安德莉亚混乱的记忆终于排序成功。在清楚自己大半年的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她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咬紧嘴唇,口腔中隐隐有血腥味。血腥味越来越重,安德莉亚甚至感受到凌虐的快感,也许只有身体的疼痛才能掩盖心里的疼痛。 这简直是场噩梦,她几乎不敢相信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就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可以为汤姆·里德尔丧失自己的原则与标准,简直像是被夺舍。 她会因为维护汤姆·里德尔而伤害自己的朋友,会因为隐瞒汤姆·里德尔的罪证而欺骗教授,会为了汤姆·里德尔的野心和欲望背叛格雷夫人的信任。 她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她被引诱至黑暗,她在助纣为虐,即使她不愿承认。她安宁的生活被毁掉了,她的一切都被毁掉了。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汤姆·里德尔所赐。 汤姆·里德尔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不惜给她使用痴心水,让她丧失自己的理智与判断,沦为一个和他一样的恶人。他肆无忌惮地利用她,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他在利用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 想到这里,安德莉亚的心中难以抑制地涌现出一股恨意。 她恨汤姆·里德尔。 汤姆·里德尔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她得趁着汤姆·里德尔还没回来之前离开这里。只有离开他的身边,才能从长计议。 她会去向迪佩特校长或者邓布利多教授揭露汤姆·里德尔的罪行,就像在有求必应屋的时候那样。这场迟到的惩罚,终会将一切引回原点。 忽然,帐篷周围的守护魔法传来一阵波动,有人来到附近了。守护魔法没有排斥他,这个人只有可能是—— ——汤姆·里德尔。 他回来了。 安德莉亚意识到,她现在暂时逃脱不了。 现在,她应该怎么办? 汤姆幻影显形来到帐篷门口——帐篷被施加保护魔法,不能幻影显形。他进入帐篷,安德莉亚在不远处的桌子边站着,背对着他。 “汤姆,你去哪了,为什么才回来?”安德莉亚不高兴的声音传来,显然对他一夜未归的行为感到不满。 明明是嗔怪,汤姆却没有生气,他的心中甚至产生了一种近乎愉悦的感觉——安德莉亚在担心他。他视安德莉亚为最忠诚的信徒,她全心全意的奉献和担忧取悦了他。 汤姆嘴角扯出一个笑意,却牵动了受伤的肩膀,疼痛让他不自觉蹙起眉头。他揉着一突一突的太阳穴,就近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直到此刻,汤姆终于卸下防备,感受肩膀穿来的阵阵疼痛感和魔力耗尽的滞涩感。对他而言,帐篷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需要伤药,这样会好得快些。汤姆想到。他温声地说:“安德莉亚,我受了点伤,你帮我把白鲜香精拿来好吗?” 他听见安德莉亚短促地叫了一声“什么”,接着又听到她说“白鲜香精飞来”,最后安德莉亚手忙脚乱地跑到了他身边。 她弯着腰,汤姆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她似乎很忧心,额头上冒着冷汗,一只手拿着那根白桦木魔杖,一只手拿着棕色小瓶。 她好像因为他的伤口而愣住了,汤姆轻笑一声,说道:“安德莉亚,别害怕,我没事,帮我上药吧。” 安德莉亚把魔杖“彭”的一声放在桌上,接着是揪塞子的声音,最后他感到药液滴在他的伤口上。 肩膀的疼痛有所减轻,伤口停止流血,变成结痂的旧疤。他还闻到安德莉亚身上的香水味——一种类似于香草豆糖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感到舒适。 疲倦感涌来,他有些昏昏欲睡。安德莉亚似乎在触碰他的伤口,他的心像是被挠了一下,有些痒痒的。 他分出心神说道:“安德莉亚,让我休息一会,你可以先把东西收拾收拾。等我醒来,我们就回去。” 安德莉亚的情绪似乎没有恢复,还是持续低迷。她就像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低着头,轻声说道:“好,汤姆,你好好休息。” 汤姆听见安德莉亚走远的脚步声,接着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他的思绪渐渐飘散,他靠在椅子上,陷入半睡眠之中——是他难得的放松。 安德莉亚站在床边,一只手攥着魔法小包,刻意发出声响。她的视线紧紧盯着汤姆,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他的坐姿渐渐放松。 她紧绷的心终于放下了。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