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的见到,他只会用高亢的声音讽刺她,用野心勃勃的目光注视她。 想到这里,安德莉亚已确定结果。她的五官仍能动弹,她开口镇定地说道:“阁下,陌生人之间有几分相似很正常——您是否认错人了,我是安德莉亚·布莱克。” “——撒谎!” 那个巫师冷酷的、高亢的、清晰的声音传来。他似乎被激怒了,声音高高在上,就好像天生是上位者。 随着这句话,安德莉亚的心中惊疑不定。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着,似乎正在接近一个真相。 一个匪夷所思的、但合情合理的真相。 在向安德莉亚逼近的同时,那个巫师用魔杖指着安德莉亚的帽纱,无声念了一句咒语。安德莉亚的帽纱像是被什么人粗暴地拉扯下来,接着掉在了地上。 寂静的花园里,只有那个巫师逼近时,踩在地上的树枝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他在经过地上的帽纱时似乎停留了一秒,接着,毫不犹豫地踩过去了。 娇艳的玫瑰落在地上,本来还能在落魄之中保持着自己的纯洁无瑕。却被人粗暴地碾压,花瓣遭遇外力,不甘地挤压在一起,结束自己绚丽的绽放。 巫师终于走到安德莉亚的面前,他伸出冰冷的手,微微用力地捏住安德莉亚的下巴,安德莉亚感到了一点疼痛。 可是她完全感受不到,兜帽之下的那张脸清清楚楚地倒映在她的眼睛里:面容苍白,眼睛烧红,透露着蔑视和嘲弄。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虽然有些变化,可是从那张苍白如纸、英俊不改的面容中,安德莉亚还是在心中念出了他的名字。 汤姆·里德尔。 他没有死。 树枝上的雪枭扑棱着翅膀,朝汤姆飞了过去,亲昵地埋到他的胸前。在接触到他不悦的视线后,雪枭落在了他的肩头。 雪枭不算轻,坚硬的爪子把斗篷抓出褶皱来。安德莉亚转而看向这只雪枭,回忆着她刚才的反常,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如果这是汤姆·里德尔,那她就是她曾经的猫头鹰,白雪。 安德莉亚来不及细想为什么白雪的变化会这么大,也来不及想汤姆·里德尔为什么死而复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巨大的错愕过后,她只知道,多年前她偷袭了汤姆·里德尔。而今,她落在睚眦必报的他手上,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首要的,就是要摆脱汤姆·里德尔。 可是,如何才能摆脱汤姆·里德尔的禁锢? 这简直是无计可施。 安德莉亚的心仍然砰砰跳着,她想到一个可以称得上愚蠢、但是说不定能实现的办法。她抱着侥幸,用陌生的目光看向汤姆,佯装平静,疑惑地说道:“阁下,我是安德莉亚·布莱克,您认错人了。” “——撒谎!” 汤姆用冷酷的、高亢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他神情不悦,一双红眼睛透露着森然,死死地盯着安德莉亚,像是想把她的脸盯出一个窟窿。同时,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下巴的力道一下变大,有那么一瞬间,安德莉亚怀疑,汤姆·里德尔要卸掉她的下巴以泄愤。然而并没有,汤姆放过了安德莉亚的下巴,转而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身边的场景变化了,像是被搅动着扭曲,安德莉亚感到不适、眩晕和呕吐感。这样的感觉是……幻影移形。 汤姆·里德尔在带着她幻影移形。 短暂的不适后,他们幻影显形在一个房间里。 这应该是一间女性的起居室,但是却像没有人住过。房间装潢精致,比如天花板上挂着花纹繁复的大吊灯,墙上挂着精美的画像,华丽的大理石壁炉上有一面镀金的镜子。 但是…… 安德莉亚看着房间四周围着的、大约有三十条的、自天花板到地板的纯白细柱,不寒而栗。这个房间与其说是起居室,不如说是囚笼。 一个豪华无比的—— ——金丝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