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之鱼和萧果儿是邻居,两人同在东九宫,而且萧果儿的父亲又是虞美人侄子的座师,所以她一向把虞之鱼当成自己人。 至于万玲珑和苗红袖都在西九宫,又是从小在宫里当宫女打下的交情,萧果儿一向把她们视作对立方。 红袖那丫头还好,但万玲珑这个老女人不得不防,那就是自己成为皇后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到了萧太后的乐寿堂,萧果儿首先见到了形影不离的万玲珑和苗红袖两人。 她对万玲珑没什么好脸色,两人互不搭理,不过苗红袖要对位份更高的她行礼。 这时太后才露面,她五十岁上下,保养得当,衣着简单却自有一股雍容之态,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风姿。 自称“美艳冠绝后宫”的萧果儿小时候就常常以长得像姑母而自豪。 三个儿媳妇行过礼后,太后嘱咐身边嬷嬷,“把麻将桌摆出来,咱们一边打一边聊。” 萧果儿立即挽住她的胳膊撒娇,“姑母,果儿最近有些手头紧,要不我看着你们打?” 太后拍着她白皙的小手,“无妨,缺钱了从哀家这里拿就是,还能短了你的。” 萧果儿立即喜笑颜开,用姑母的本钱打麻将,输了算姑母的,赢了钱归自己,稳赚不赔啊! 万玲珑和苗红袖对视一眼,羡慕又无奈,人家是亲姑侄,血脉相连,就偏心给你们看了,能怎么办呢。 精通算学,智力超群的万玲珑撸了撸袖子,今天我可就不让着你了,老太太! …… 同一时间,太极殿内。 在大公主胡平安眼中,她的皇帝父亲和蔼可亲,从不摆皇帝架子。 在内宫,连“父皇”这些称呼都不让用,都是直呼爹爹的,和民间家庭无异。 爹爹曾说过,他们是一家人,什么“父皇”“母妃”都是演给外人看的。 今天她再次见识到了爹爹的演技。 原本平易近人,仿佛邻家大哥哥的福寿帝坐上龙椅后,气势陡增,威压扑面而来,仿佛天地尽在他一手掌握。 朝堂上的文武官员立即俯首行礼,态度恭顺,皇帝不喊平身,他们不敢抬头。 大公主也行了一礼,然后坐在龙椅一侧的帷幕珠帘之后,别人看不清她,但她却能看清外面的人。 免礼平身后,大臣们也看到了帷幕之后多了一个小小的人儿,但并没有人说什么,显然早就习以为常了。 毕竟胡禄曾干过带后妃临朝的昏君之举,后宫妃子都可以上朝,堂堂大公主又有何不可。 胡禄直接开口,“朕这里有两件事,不过先说你们的,开始吧。” 这一群老家伙眼神交换后,武官之首的太尉项鼎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超勇将军现已启程回京,不日即可抵达。” 胡禄哼了一声,“超勇将军终于舍得回来了,如果我没记错,北疆叛乱一个多月前就被平定了吧。” 项鼎还是很爱护自己属下的,“是的,所以大军一个月前就已班师回朝,只是将军担心叛军会有反复,所以带领亲兵又驻扎了一段时间,彻底扑灭了反叛之火。” “如此说来,朕还要好好褒奖这位超勇将军喽。”胡禄阴阳怪气起来。 项鼎躬身退后,“此事全凭陛下定夺。” 众臣感受到了皇帝语气里的不怀好意,大部分人都低着头避免跟皇帝的目光交汇。 这时丞相萧参站了出来,白面长须,儒雅的画风跟刚刚的项太尉迥然不同。 作为群臣之首,萧参可谓一人之下,同时他还是太后萧燕的兄长,贤妃萧果儿的父亲,胡禄名义上的舅舅,以及事实上的岳丈。 一人身兼国相、国丈、国舅三重身份,另外还有八個儿子在军政部门担任要职,堪称大岳皇朝第一权臣。 不过萧相态度之恭顺尤胜项太尉,他躬身道,“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萧相请讲。” 萧参起身,看了一眼帷幕之后的女孩,这才沉声道,“臣听闻律王府里前日新添了一位小王爷。” 胡禄皱起眉头,“律王是朕的四哥,这件事我自然也是知道的,还送过去一块极品翡翠,不过这是宗人府该关心的,政事堂什么时候也要插手宗亲事务了?” 宗人府的宗人令胡图也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萧相,你突然关心律王的家事是什么意思,我宗人府可以保证,这次这个孩子绝对是律王亲生的!” 萧参摆摆手,“献王多虑了,我没有质疑那个孩子身世的意思,我只是想说……” 说着萧参看向胡禄,“陛下的诸多兄弟家中都有儿子了,如律王这般还不只一个,可是陛下宫中只有六位公主,且已经三年再无子嗣诞下,为天下苍生,为社稷安危着想,陛下都该早做打算啊。” 听到这话,大公主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是因为自己坐在这里,所以萧相才重提父皇没有儿子这件事吗。 本来高高兴兴的,早知道自己就不来了。 胡禄却不认为萧参是临时起意,他目光锐利地盯着这位岳丈,“哈哈,原来萧相不是想插手宗亲事务,是想插手朕的家事啊,不过您是太后的兄长,贤妃的父亲,我们本就是家人,您自然也是有资格插手的。” 说着他还站起来,以晚辈礼向萧参拱了拱手。 朝堂寂静,萧参立即跪下,但仍不卑不亢,“微臣惶恐,臣不敢以天子家人自居,只是身居此位,有些话不得不说。” 胡禄让他起身,自己也坐下,“看来要朕如何打算,萧相早就想清楚了,那就说说你那不得不说的话吧。” 萧参站起身回话,“如今我大岳国泰民安,正处于立国一百八十年来最繁盛的时代,这都是陛下的功劳,而这份繁荣的帝国基业也需要陛下的儿子继承,子嗣传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