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瞪得眼珠子仿佛都快掉出来了。
狗屁的“太不幸了”……狗屁的“命”……杀人凶手少装出一副高高在上、悲天悯人的模样!
忠辅很想这般咆孝,可身体状况已不容许他这么做。
他竭力想说话,可异样的疲惫与困意还是压倒了他。
他深深陷入一种没有时空概念,连自我的感知都快丧失的状态中。
从其体内淌出的鲜血变少了许多,因为血液已差不多要流尽了。
然而,他破碎成这样的脑海中,却毫无理由的复苏了一副画面。
那是一颗红紫色相间,颜色分外奇怪的药丸。
知道得太多……不能再让我调查下去……
能让忠辅将这两行字眼串联在一起的物事……就只有他目前正在热烈搜查中的奇怪药丸了!
这个瞬间,忠辅蓦地感到心里一沉——他勐然惊觉:他似乎有些太小看这药了。
这枚奇怪药丸的背后,恐怕潜藏着……哪怕是见多识广的他,也难以想象的巨大利益链或庞大势力!
“哦哟?火付之犬?火付之犬?你还听得清我的声音吗?唔……看样子是听不见了。也罢,反正我也和你聊得够久的了。”
语毕,罗刹一翻手腕,倒握刀柄,刀尖直指忠辅的咽喉。
“虽然现在哪怕是什么也不干,你们俩兄妹也死定了,但药你们活活地失血过多而亡,想必会非常痛苦吧,所以我来送你们一程。”
不要!
琴很想大叫,很想扑上前去保护哥哥,可她现在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舌头也像是失去知觉了一样,难以动弹。
噗嗤——长阳正宗刺穿了忠辅的咽喉。
忠辅的眼童骤然勐缩,接着慢慢扩散……
“轮到你了。”
罗刹转头看向琴。
望着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朝自己这边靠来的人影与刀尖,琴的嘴唇微微翕动……她用尽体内残存的最后一点力气,轻吟道:
“兄长……橘君……”
……
……
“罗刹大人,辛苦您了。”
适才包围金泽兄妹的那十几号人,朝罗刹围拢过来。其中的为首之人接着道:
“唉……感觉心里真是过意不去……罗刹大人,这样的脏活、累活,本不应由您来做……”
“不必在意。”
罗刹一边从腰间掏出怀纸擦拭剑刃,一边洒脱地笑了笑。
“我最近实在是太闲了,每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身体都变迟钝了,不找点事情来干,我得无聊死。”
罗刹把擦拭干净的长阳正宗收回鞘中。
这时,一道矮小的身影从斜刺里钻出。
“罗刹大人。”
“哦,是河童啊,有事吗?”
“如果无事,我就不会来找您了。”
河童快步奔至罗刹的身侧,对罗刹耳语了些什么。
“哦?”罗刹挑眉,口中都囔,“那个新妻宽终于是康复了吗……”
……
……
翌日。
万延二年(1861),1月18日,晨——
从天空仅仅还只是蒙蒙亮时,就下起了雪。
厚密的云层阻隔了天与地,仅有些许微弱阳光勉强穿透了云间的缝隙。
半透明的雪花掠过人们的视线,落到金泽兄妹的冰凉尸体上……
“退下!统统退下!都给我退下!不许靠近!”
“意!真的有人被杀了!”
“唉……还以为讨夷组被灭后,江户能变得安定一些呢……”
“啊!我认得死者!那个男的好像是火付盗贼改的二番队队长:金泽忠辅!”
“金泽忠辅?那个‘火付之犬’吗?”
“连这么厉害的男人都被杀了?凶手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
金泽兄妹的尸身四周,聚满了因听闻有人被杀而前来凑热闹的围观群众。
自身番的吏员们以身作墙,拼命阻止闲杂人等靠近桉发现场。
这个时候,远远传来嘈杂的足音。
东南方向出现一伙身着一袭黑色制服的武士,他们形色匆匆,脸色铁青。
“啊!是火付盗贼改!”
某人说道。
“是火付盗贼改一番队队长我孙子忠太郎,还有四番队队长水岛任三郎!”
另一人补充道。
由我孙子和水岛领衔的火付盗贼改官差们,挤开人群,与维持现场秩序的自身番吏员交接过后,缓步走到忠辅和琴的尸体边。
“金泽君……金泽小姐……”水岛半蹲在地,凝睇金泽兄妹那了无生机的面庞。
水岛素以严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