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到了叶青心中的呐喊,空中的玄黄大鼎微微一颤,大道嗡鸣,天地之音,玄之又玄。
玄音满乾坤,散作万里春。
落在别人耳中,是大道奥妙、心有所悟、玄之又玄的大道之音,但听在叶青耳中,却是黄钟大吕,响于心中,却是惊雷万重,落于识海,却是地动天摇。
识海之内,玄音万重,天地震荡,山崩地裂。
叶青内观于心,他化自在天上,高居九天的自在天魔阴神,慢慢起身,身影拔高,无量高,无量大,脚踏大地,头顶青天。
山崩地裂的识海天地,渐渐趋于稳固。
以人为柱撑天地,万里山河永不移。
识海稳固之际,空中的玄黄大鼎旋转,荡开层层玄黄之气,玄黄沉落,厚重无穷。
如天地倒悬,有万里河山,从天而降。
“哼……”
叶青闷哼一声,脚下大地,寸寸龟裂,只觉天地万里河山,落于他一肩。
玄黄每降一寸,天地暗沉一分,叶青便觉肩膀之河山,又重万钧。
玄黄愈降愈低,天地有音回荡。
既有叶青筋骨齐鸣之音,亦有大地碎裂之声。
唯独天地中心的少年,始终屹立不倒。
头不垂,腰不弯,腿不屈,心不惧,如枪,如剑。
当玄黄降至叶青头顶三尺之时,已绵延无尽,有万里河山凝聚。
玄黄化山河,欲镇一人身。
如果说先前的大道玄音,是针对神魂,那么现在的玄黄山河,就是针对纯粹的体魄。
叶青张嘴,轻吸一口气,筋骨作响,气机攀升。
山风阵阵入我腹,胸中鼓荡如雷鸣;
筋骨嗡鸣虎豹音,血气滚滚似江流。
一身气机三合一,抬手出拳我无敌;
心中无畏亦无惧,试与苍天比高低。
叶青抬头,出拳,拳劲浩浩荡荡,拳意巍峨壮哉,有大江大河起于陆。
轰鸣声中,万里河山风飘絮,天翻地覆裂如席,万里山河宛如风中飘絮,摇摇欲坠,寸寸碎裂。
当山河破碎之后,天地明澈如镜,万里无云。
空中的玄黄大鼎,寂然无声。
“畅快……”
叶青大笑一声,看着空中暂无动静的玄黄大鼎,一抹嘴角的鲜血;“劫不来就我,我去就劫。”
言语未落,叶青已是冲天而起,气势如虹。
但人至半空,大鼎之中,喷出一道玄黄灵光。
这道灵光,不同于先前的玄黄之气,看似只有一缕,却给人一种厚如地,重如峦,玄如道,巍巍乎,浩浩哉,仿佛厚德大地,承载生灵,滋养万物。
“玄黄母气!”
盆地边缘,那些各怀鬼胎之人,皆瞪大了双眼,眸光闪烁,心思不一。
不过,谁都没有动,因为他们知道,玄黄母气劫尚未结束,现在动手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那缕玄黄之气化作一人。
那人高冠博带,身穿玄黄锦袍,身材高大伟岸,相貌端方正直,气度雍容华贵,仿佛君临天下的皇者,但却又不显高高在上,咄咄逼人,反倒是给人一种厚重、温和、慈祥之感,如长者,如亲朋,如挚友。
“地皇?”
有人轻声呢喃了一句,似是询问,又似是不敢置信。
“应是地皇无疑。”有人笃定道:“当然,那只是天道所幻化的地皇之影。”
不用对方说,众人都知道那只是天道所显化的地皇虚影,毕竟地皇早已寂灭身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震惊。
地皇是谁?
那是诛诡怪、驱邪祟、杀妖魔的上古大能,那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的三皇之一,那是有功于天下生灵、有德于天下苍生的大德之人,纵然只是一缕虚影,亦足以震惊世人了。
“亲娘嘞,这可真是开眼界了,竟然连地皇都出来了,厉害,厉害。”
张陵阳撅着屁股,毫无形象地蹲在一块石头上,大呼小叫道:“小云啊,你说那人究竟是谁啊?”
“张兄,我叫云青霄,你叫我道兄、青霄、云兄,或者直呼全名亦可,可否别叫我小云?”云青霄看着发仿若街头青皮混混、毫无气相风度可言的张陵阳,摇了摇头,要是让山下那些将龙虎山天师府奉为天上神仙的江湖人看到他们所仰慕、崇敬的小天师竟然是这幅惫懒不羁模样,不知该作何感想?
“修道修心,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无甚紧要,太过在意就着相了,看来小云你道行不够啊!”
张陵阳歪着头,叹息道:“不过没关系,所谓近朱者赤,跟着我保管你的道心蹭蹭地往上涨,保管你用不了几年就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赶超你们三清殿的老殿主。”
“到时候小云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