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后金打个不落下风;在遭遇战时一个很菜的将领,都有可能把后金一支部队车翻。
但如果几个参将合兵,或几个总兵官合兵,只要后金的军队超过了明军最高统帅能辖制的军队数量,见仗就是输。
张宗衡其实对东路援军没抱太大希望,东路即使按照皇上说的,能来三万援军,蓟辽的军队要听傅宗龙的、山海关的尤世威他也管不着,宁兵更不用说了,辽军的监军是高起潜——他们这帮人谁高谁低啊,连个说了算的大小王都分不出来,还联军打仗呢?
指挥大兵团,不仅要有指挥的架子和被指挥的兵,还要有能指挥的权。
大军上有监军、下有分权,处处掣肘,这帮人别管是从军的尤世威、吴襄,还是从政的张宗衡、傅宗龙,亦或是宦官出身的高起潜等人,都是在各自职业生涯中官位至极的人物了。
宣大失陷是宣大总督张宗衡的责任,援军野战兵败,是援军的责任,那这剧本傻子都会写,无非是张宗衡出个头,各路援军捧个人场。
他只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而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下场就是罢官、下狱、流放、传首九边,分别对应黄台吉退军、野战胜利、破城、攻陷大同。
那答案显而易见,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黄台吉攻陷大同。
首先大同的镇城是座周十二里二百一十六步的巨城,并且以凤凰单展翅的布局,在南北东三面另有三座小城与瓮城相连。
对这样一座巨城而言,他的宣大总督标营、大同的守军就连守城都显得兵力不足,依靠动员起大同的全城男丁,分划信地,才算守个固若金汤。
但民壮不足以出城与黄台吉的兵将作战,他的军队分小股出去跟后金的哨兵侦骑在反复拉锯,打些遭遇战还行,大的会战打起来就是得输得光屁股。
在这一基础上,张宗衡也能摸出来黄台吉因为入塞以来一事无成开始着急了,他目前一定急于在明军援军到来前攻破城池,那这么多城池,黄台吉要攻破哪一座呢?大同。
只有大同被攻破,对黄台吉来说这趟入塞才算没亏本。
那么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现在黄台吉在应州城外搞的这些什么扎稻草人儿、议和、分兵,都是诱敌的策略。
张宗衡: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然后灵丘就没了。
那座城西城墙都塌了,县兵拼死抵抗,但楼橹炮石一应军备统统荒废,根本挡不住后金军的袭击,杀退守军踩着城墙就进城了,知县蒋秉采于兵败之际将官印投入城内井中,随即上吊自杀,全家老小一并殉难。
灵丘失守令整个宣大防线为之震动,张宗衡急令山西总兵张全昌越过长城奔赴浑源州,试图配合东路援军与北路宣云边军构成包围圈,以期向位于灵丘的后金军团发起歼灭战。
各路军队大举调动瞒不过后金,阿巴泰与阿济格刚掠得人口万余、财货粮草数百车,兵马转头向紫荆关、倒马关发起佯攻。
实际上是不是佯攻对明军来说关系都不大,因为这两座关口东边就是无险可守的保定府了,傅宗龙只能将作为援军的王应晖一路派往增援紫荆关。
与此同时,陈兵朔州的后金代善一部也在张全昌率军东走之后凿开一道边墙,绕过了宁武关,挺进代州,兵锋途径崞县,代知县黎壮图辫发出降,崞县宣告失陷。
两县相继陷落,东路援军也进了宣云境内,张全昌旋即派付仁喜奔赴崞县,这边前脚走,东路援军就停下了进军脚步,吴襄的兵哗变了。
哗变规模很小,就是几百夷丁,后查是军中混入了后金奸细,散布谣言说他们进关内之后,在家的妻子儿女都被官府囚禁,嚷嚷着死也不能死在关内,要回宁锦跟妻儿死在一处。
哗变的刚劝好,明军对陷灵丘县的两白旗、两黄旗人马构成的包围圈也没用了,与此同时,西南方向的山西北部,付仁喜的军队也和代善的两红旗交上手了。
付仁喜一部,跟明军其他边军没啥区别,唯独火器老兵的射击非常精准。
练出来的,这家伙通贼嘛,当年给刘狮子卖火药发了大财,后来升到平阳府当参将,更是靠近山西的产硝地,尽管那会刘承宗已经往西走了,但一箱金也没忘了这个致富手段,万一刘狮子在西北站不住脚又回来了呢?
后来嘛,这自然属于投资失败了,刘承宗没回来,他的火药也没处卖,毕竟他跟其他首领没互信基础,今天把火药卖给你李自成,明天你架起大炮给我两砰砰,找谁说理去?
火药他就自己全用了,练出了山西首屈一指的火器兵。
代善知道他回援的消息,也没把平阳营兵当回事,平阳府都属于内地了,除了边军还能跟八旗打个有来有回,内地的兵可不行,所以根本不在乎,领兵迎着付仁喜往东北走,试图横穿代州,跟灵丘的黄白二旗汇合。
付仁喜就给了代善一点小小的震撼。
从塘哨试探,到多次小规模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