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渊捣乱了一会儿后,就放手叫那些宫女去弄了,他坐在一旁玩起了苏婉的面头。
因为宫宴需求,苏婉今晚的发饰是重中之重,一顶七凤衔珠流苏金冠摆到了梳妆台上。
傅明渊看着这个金冠上又长又细的流苏,他伸手戳了戳,流苏轻轻摆动,确是很美,只是……
只是自古以来,流苏要求仪态端庄,如此多的流苏在顶,只怕一晚上都不能得小心翼翼的端坐在高位上,轻易不得动弹。
一个宫宴下来,只怕人都要去了半条命。
“没有更轻便的发冠了吗?”傅明渊问道。
苏婉看到这顶发冠的时候也问出了相同的话,可惜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这是逾制的凤冠了,是为了给苏婉封后一事提前造势而准备的,自然不能随便换掉。
以后的发冠,应该会轻便许多。
苏婉想到这里,也就反问了傅明渊,“这凤冠不是皇上特地命工匠打造的吗?”
傅明渊语塞,他当时也没有想到这茬儿。
待苏婉妆扮好,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傅明渊从最开始调皮捣蛋的东看西摸,变成了后面的拿了个棋盘自己跟自己对弈。
她站起身来,深吸了两口气,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挂上了得体大方的笑容,“皇上,时辰差不多了。”
傅明渊看着与往常不同的她,有些愣神。
若说以往的苏婉是娴静,望去便是一眼万年,让人身心都不由得放松、舒展;现在的苏婉便是雍容华贵,一举一动皆是卓越,当得起凤仪万千四字。
苏婉歪头,“要出发了吗?”
“好。”
傅明渊走过去,牵起她的手,两个人并肩而行,一同踏过高高的门槛。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太监捏着尖细的嗓子,唱词拉得又长又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朝臣携朝廷命妇行礼。
苏婉随傅明渊一步一步走到最高位,俯视着底下数百个跪拜者,这些人在朝堂之上有着不容忽视的权威,如今也只能恭恭敬敬的三叩九拜。
一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错觉涌入脑海,苏婉没忍住,与傅明渊十指相扣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怪不得,人人都想争这个位置!
傅明渊似乎没有察觉到苏婉情绪的变化,依旧拉着她,坐到了尊位上,才道:“平身,赐座。”
“谢皇上,谢娘娘。”
众臣起身,看到上首是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只跟与自己相熟的人对视一眼,虽未置一词,却都明了对方心中的所思所想。
比起之前的宫宴,苏婉这次的一点东西都不敢多吃。
以往说偷溜就偷溜,反正谢卿、傅明渊也不管自己,这次坐到了最上头,自己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被无限放大。
再加上这次的衣服繁琐,需得两三个人一起才能穿戴整齐,如此,苏婉更是不敢去更衣了。
所以面对桌上的佳肴美酒,她只能看着,根本不敢动筷子。
好在傅明渊这个家伙并没有只顾着自己享受,瞧见苏婉看着美食的眼睛都要放光了,就示意杨康偷偷把盘子端到自己这边来。
苏婉:“……。”
谢谢,我忍得住!
傅明渊欺负完她后,可能是良心发现了,侧身对苏婉的耳朵,小声安慰,“再多一会儿就散了,实在难受的话吃点没有关系的。”
苏婉咬牙切齿,也凑到傅明渊的耳边,“你都把东西端走了,我吃什么吃!”
听完,他忍了忍,还是弯了弯眉眼,夹起一块玉芙糕放到苏婉盘中。
底下的命妇瞧见了,不由得感慨:皇上和贵妃的感情可真好,如胶似漆,恩爱两不疑。
宫宴结束,苏婉一回到钟粹宫就让红叶把自己头上的东西弄下来,然后就叫几个宫女帮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换下来。
终于轻装上阵了,苏婉感觉呼吸都顺畅很多,不需要那么费劲了。
“凤冠需再改进改进,不然每次都这样可不好。”傅明渊看着她额头被印出来的红印,有些心疼。
秦嬷嬷取来了药膏,抹到了苏婉的额上,清清凉凉的感觉缓解了疼痛,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就开起了玩笑,“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胡说八道。”傅明渊狠狠的皱着眉头,“礼教本就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了,还要受这种死物的累吗?”
“好好好,是我想左了,”苏婉捏了捏他的脸,“现在我身边的这位至亲至爱可以不再皱眉了吗?”.
只一瞬,傅明渊就她被撸顺了毛,傲娇的哼了一声,而后才看到苏婉得意的笑,脑袋转得极快的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要把我当傅稷和来哄!”
今年的年夜饭,苏婉不再是和那几个小姐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