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销雨霁。 怀中人睡颜甜净,宛若风雨里安于巣窠的幼雏。 司马赜给她沐发洗浴,不以为累,反以为利。心安处,不觉苦。 别家妖姬都是夏日若席,凉若锦缎。冬日若炉,如卧棉上。在他这儿,他才是那个一条龙的服务——真是非常非常非常亏本的买卖呵。 然而她的头发像水草一般柔柔地在他肌肤上招摇游走,便已足够让人甘之如饴。 何况,郎君抠扪处。何况,何处不可怜。 穿过她的长发,他的手。 婉伸郎膝上,郎亦分丝发。他就该管她。自其份也。 迷糊睡着的司马灵泫不满地嘤咛了几声。 念及此,不禁轻声笑骂了一句:“没良心的憨包。” 司马灵泫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道:“六哥,你又发什么疯?又骂我。” 司马赜道:“爱你亲你。” 司马灵泫伸手就拍了拍他的脸,显然是对他的说辞不满,娇嗔问道:“我觉得我特别乖,特别温柔,特别漂亮。对不对!” 司马赜捋了捋她的头发,面目,肩颈及锁骨…… 自然而然心悦诚服地道:“这个自然。我们灵儿是整个天汉最好的女郎。普天之下,余皆秽土。” 司马灵泫皱了皱鼻子。勉强还算满意吧,面上不显,唯有嘴角却是压不住。 她只得轻咳一声,以为掩饰,道:“呵呵,好吧。我信了你的邪。” 花朵吐艳,水流涨腻。淫靡不可逼视。 虽不是第一次见,但还是不能面对。羞得往他怀里钻,肌肤灼灼,脸亦烫得如火炉。 “水腻花腥,如美人弃脂水。你羞什么?” “向来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而已!” 一个自然而然说着一件稀松平常之事,且不忘强调是她的美丽使然。 一个更是反唇相讥始作俑者! 司马赜笑道:“泫泫这么硬气!那你自己弄!自己洗,洗牛奶浴。” 说着就要罢工。 司马灵泫脸若滴血,实在招架不住,只能推着他手,阻止他,软软告饶:“别……我不要……” 司马赜道:“这是你求我的噢……” “嗯……” 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烫,源源不断地流失于指缝。着迷惶惑,虚乏落空。 “泫泫,何处不可怜。”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司马赜以为夫妇一体,自是不能自己独悦。 非要她一起看。 为人强逼,不看不行。 爽然,如卧云端。 如卧云端,畏惧踩空,爽然若失。 涨腻吐艳,水腻花腥。她忽然觉得,这一生,确实是跟眼前这个坏坯锁在了一起。 初识情爱的少女,如何能具备对未知的想象,如何相信还能爱上另一个人,让另一个人在她身上打滚,弄得她满身潮水气。 再这般,洗干净牛奶浴。 无尽的空虚与疲乏如潮水般涌来,裹挟着她。 让她只能被迫说爱他。 “六哥,我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嘤嘤哭泣,不能自已。 “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而与此终古。愿岁并谢,与长友兮。千秋万岁,独悦此怀。我无法不爱你呵,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哭哭笑笑,连他的眉目都看不分明。只凭直觉,一味说爱他。 也恶狠狠地逼他说爱她,只爱她。不然就让他做阉奴!再不能去祸害别人! 她以屈子作此问,他亦不敢有他想。也以屈子文章答此问:“后皇嘉树,橘徕服兮。有些人天生契合,灵儿呵,适我愿兮,实获我心。妹妹天生美好,是我天生连理。”【PS司马灵泫等诸弟向来讽刺他是“神台橘”。】 司马灵泫尤不乐! 撒娇撒痴撒赖撒泼地直摇头,直说着:“不够。” “不够?哪儿不够?巧言誓言不够?还是恁我言行非一,身体力行不够?” “就不够!” “非伏其身而弗见也……非藏其器而不发也……”温柔缠绵,如落花飞来飞去袭人裾,想入非非,却不落窠臼。让人爽利,却不让人酣畅淋漓。省略一万字动作。 “非闭其言而不出也。”省略一万字动作。 “时命大谬也,时命未到。”省略一万字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