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圆圆看到两个小丫鬟,就想起那天周卖婆让她们脱鞋张嘴的样子,每晚都做梦都梦见自己被脱光了检查发卖。 没想到被宁宣扒着嘴看了一回反而安心了。 宁宣的牙齿比她好,就算真有那一天,肯定也是先卖他。 有人顶在前边,段圆圆很快就开始给自己找事干,把前边的事忘了。 不忘不行,不忘日子就没法过了。 段圆圆又过上了米虫生活,不过她总觉得要生事,每日竖起耳朵在陈姨妈身边偷听,吃尽了周围八卦。 自己和陈姨妈都病殃殃的,二太太也被折腾得面无人色。 老太太觉得她们是丧门星上宁家打窝儿,正忙着找神婆子上门算命。 神婆子也跟老太太说老交情了,不知怎么算出来今年她跟媳妇儿犯冲。 马神婆道:“几个人,不克别人专克你老人家!” 老太太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几个媳妇儿一嫁进宁家,宁家就接连出事。 等自己一闭眼,就是这群狐狸精的天下。 老太太不答应,好好水送走了马神婆,躺在床上一个媳妇儿也不让来了。 杨氏上门讨债她斗是隔着门打发的,还推道:“我的儿,娘也没米下锅!找嫂子们疼疼你!” 她越不让杨氏上门,杨氏反而越去得勤快。 老太太荷包肉眼可见缩水一大截。 秀姨坐在小榻上给她锤着腿儿小声道:“老太太见不得太太们,还不能见孙子们吗?逞威风的时候说当家做主的素来都是男人们,怎么一花钱就叫上老太太了?” 宁家最有钱的孙子是宁宣,他自己独自管理大房在产业好些年了。 宁宣刚铺子上出来,路上看见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转身对花兴儿道:“你表姑娘好几日没吃着糖,指不定在家怎么编排人,你去买一串回来等会儿给她送过去。” 主仆两人给了铜板,用糯米纸包了糖葫芦家去。 待走到门口,花兴儿远远瞧见大房跟前儿站着两个老太太的丫鬟就知道要坏事。 两个丫头不怕宁宣,宁宣再大也大不过老太太去。而且家里从没听过大少爷打骂丫鬟的事。 两人走过来行了礼,就笑:“老太太说不让红的进门,大少爷要拿着这个进门,得先把红皮去了!” 花兴儿愣了,糖葫芦怎么去皮?山楂都炸软了,外边还有糖壳儿,这不是存心刁难人吗? 他道:“三太太成日在家穿红戴绿,你们怎么不去,反到大房来挺腰子?” 当然是三房有特权,老太太特许的。 这话大家心知肚明,问出来就有些没脸。两个丫鬟都打了个结巴道:“大少爷快别为难我们了,我们都是听主子吩咐办事。” 宁宣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他们是主子,自己就不是了?这是什么道理? 三老爷横死,老太太每天在家折腾得不让见一点颜色,红萝卜都不让吃。三房吹吹打打的不管,每天养分了家的孙子家里闹。 花兴儿悄悄地看宁宣。 如果是表姑娘在,她肯定嫌麻烦就不要了,但这种时候由不得人不要。 他是做下人的,知道下人才最会折磨人。只要退一步就得日日被扒着吸血,必须要让刁奴害怕,大家才能安生过日子。 宁宣将钱袋子取下来丢给花兴儿道:“你去叫住卖糖葫芦的小贩,连人家的摊子都买下来,回来让他把山楂全做成糖葫芦。”说到这他看了两个丫头一眼继续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给糖葫芦剥皮,就在这儿把皮全剥完再回去交差。老太太疼人,必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 两个丫鬟白着张脸想要求饶,但平时里谁不了她们一声姐姐?硬是等宁宣进门都没弯得下膝盖。 门房和花兴儿互相看一眼,对两人道:“姑娘请吧,房里的糖都给姑娘们准备好了。” 两个丫头当然不肯去,她们在宁家这么久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花兴儿呸了一声在地上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真以为过了几天姑奶奶日子,自己就是小姐了?” 门房劲儿大,抓住两个人就拖进了后果罩房。 两个大丫头坐着剥了一下午,手指尖都是红的,没过夜就被撵回家了。 老太太才不管你是不是为自己办事受的罪,她只是挥挥手,叫来两个老嬷嬷,让人用刀一点点把丫鬟指甲上的红削了再放走。 那颜色早染透了指甲,两个丫鬟十个手指头都被削得往下滴血,不停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