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对这个姐姐很好,尤其这几年姐姐性子变了,经常带自己出门玩儿就更好了,对她说知心话也不是不行。 段圆圆还在愁要是他看上了怎么办,他还这么小连自己的人生都还不能负责,怎么可能成亲就能定下来了? 就听见裕哥儿很神气地说:“我才不想呢!跟女孩子有什么好玩儿的?” 他志不在绵县! 段老太爷端着碗稀饭在门外竖着耳朵偷听,差点没呛个好歹,扭头就跟儿媳妇儿道:“人十三,狗都烦。估计还没姑娘瞧得上他呢!这就嫌上了。”以他老人家高见,还是率先做好光棍五十年的准备比较妥当。 段太太捏着帕子看着公公跺脚:“翁翁!这也是能胡说的?这万一叫你给说中了,老段家可就绝后了!” 段老太爷更乐:“没事,我又活不到他死!家破人亡的场面我也瞧不着!”还宽慰她:“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办吧,没准儿以后做了高官能娶京城媳妇儿呢?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段太太不是眼皮子浅的人,虽然现在她儿子只是个童生!但那是京城高官,万一呢?她可耻地被老太爷画的饼说动了。 下午宁宣陪着段老爷打牌。 段老爷子和裕哥儿带着段圆圆到处溜达,看他们家的收成,今年有灾稻子收得不好,但他们家不靠地里吃饭,所以只伤根毫毛。 老爷子是在让她放心,段圆圆明白。 几个人走得一脚的泥巴,段老爷子指着一片田很宝贝地跟她说,家里给她种了几十亩甜菜只受了轻伤,明年全做成糖给她带走当嫁妆,估计能有上百斤。 这朝经济还算发达,段圆圆推测跟明清时期差不多,但糖还是很金贵的东西,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吃得起好糖。 不过段家穷也是比着宁家来,不缺糖,好端端的家里给她种糖干什么? 段老太爷很自豪地跟她说:“这个是全家给你种的福根,你爹你娘也下地干活了,够你一辈子甜滋滋的!” 段圆圆差点被说得掉眼泪,她真想一辈子留在段家,抱着老太爷不撒手,但是她不敢问能不能不嫁。 莫说被宁宣知道了会怎么样,估计段家人听到了都会吓到给她灌符水。 而且她这次回来也发现,段老太太跟她已经不亲了。她的白糖罐子在乡里小孩儿手里,以前她存的白糖都第一个给自己吃。今年她去宁家久,老太太见不着她,久而久之就跟别人亲了。 段圆圆酸溜溜地跟段太爷说:“以后我走了,家里就没人记得我了。” 段老太爷精明得很,说到甜就听见圆圆说这话,叹了一声道:“几个糖也要吃醋,越大越醋罐子了!”话这么说,老爷子还是带着两个孩子往地里走。他打牌输得溜光,家里谁也不给他拿钱,只能捏着胡子道:“走,咱们烤红薯吃去。” 于是带着两姐弟在田里拔了几根红薯藤,在地上挖洞,裕哥儿给他打下手在里头铺鹅卵石烧热,再放上挖出来的小红薯放在里头跟树叶一起烧。 段圆圆都闻到香了才想起来问:“这个是我们家的地吗?我怎么记得这是村长的呢?” 段老太爷笑:“没事,不值几个钱,让你老子赔不就得了。他败家儿子还差这一桩事?”再说他还有千金计,保准段圆圆挨不着骂。 只是段老太爷是富贵堆出来的人,最后烤出来红薯还有点生,吃了有点涩口。 裕哥儿吃了一口就想吐,段老太爷洞如观火,立马催他:“咽下去,你是读书人,不能浪费粮食。” 裕哥儿:“书上说要尊老爱幼孔融让梨。” 他想让给爷爷或者让给姐姐,气得段老太爷吹胡子瞪眼地骂。 段圆圆剥开不算红也不甜的红薯,咬了口半生不熟的芯,心里一下就平衡了。 有这口涩红薯,她就知道家在哪儿。 祖孙三人囫囵吃了个肚饱,回家就看到村长媳妇儿在门口跟段太太要钱:“没拳头大的红薯,裕哥儿也下得去这毒手!”说完还把扯断的红薯藤给段太太看。 段太太不信,这事儿阖家也就两个老男人干得出来。 结果就瞧见祖孙三人摸着肚皮站在巷子口。 老爷子胡子上都是泥巴。段圆圆给他指指问:“爷爷,你的千金计呢?” 老爷子干笑两声,抢过剩下的红薯就往裕哥儿怀里一丢,拉着她就跑,还道:“乖孙儿,记好了,什么时候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裕哥儿张开嘴巴想反驳,老爷子就看着他,眼睛里都是“我是你爹的爹,你反抗我你还想继承这个家?” 裕哥儿道:“我还是你儿子的儿子呢,我爹四十年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