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来的吗? 琴姐道:“她宁死不从,就让她还回去夜夜做新娘!” 方小太太怕下头人苛待女儿,但凡她说的话儿,就没个不应的时候,放了阿胶桂圆羹就笑“这鬼丫头点子从小就多,嬷嬷依了她吧。” 奶妈肝儿颤了两下,当下一肚子话都不敢多说,扭头就叫人捂着暖云的嘴关到柴房去了。 暖云是青楼楚馆出身的姑娘,什么没经过?她们这样的清倌人,说得好听其实也只是没破身而已!老鸨什么做不出来?把人关在柴房下了药日日都叫男人进来守着。 暖云最怕被关起来,被人捂着嘴关了没多久就服软了。 奶妈笑了:“这才是好姑娘!”说完给她收拾好包袱,迅速带着人去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满嘴说胡话,一会儿说窗户上怎么一排人头,一会儿又指着丫鬟胳肢窝说你夹着人干什么。 小丫头被吓得一步不敢靠近,平时都只有螺儿伺候她,现在多了个弱柳扶风的暖玉, 老太太也不要小丫头伺候了,只觉得屋子里人太多! 琴姐也被人带出去了,老太太觉得她一进门小鬼就多!丫头们不敢对琴姐说实话,只让她出门自己玩儿。 暖云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关起来,先前在二房她怕,现在她是老太太的人对二房就没那么怕了。 只隔着门道:“你娘的肚皮才是正儿八经姓宁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琴姐吃了这一下脸色一下就阴下来,又怕回去吃娘的巴掌,只能坐在屋子外头发呆。 跟着她的丫鬟婆子也不敢惹她,只毕恭毕敬地在旁边儿当门神。 琴姐看在眼里就问:“你们怎么不笑呢?” 宅子里人这么多,怎么她一过去就静悄悄的? 丫头婆子哪敢对这煞星说笑,只是说:“姑娘想玩什么?我们陪姑娘玩?” 琴姐又摇头,丫头们不算人,就算爹死了以后家里再穷,她也不跟丫头玩。 方小太太天天把她拘在老太太院子里,她闻见药味儿就想起爹死的时候也是这样,都是药味儿还满嘴胡话。 从此她就落到泥地里,要不是娘收拾东西带着她投奔了杨知县,她们娘儿两个早被宗族逼死了。 琴姐想到这个就想起段圆圆。 她听说段圆圆从小就在宁家长大,一日三餐四季衣裳都是宁宣费尽心思挑的,嫁进来那陪嫁几辈子都花不完。 自己以后估计没这个福分了。 不知道她房里是什么样子呢?肯定跟老太太的不一样! 琴姐甩掉丫鬟,沿着石子儿路慢慢摸到圆圆跟前去了。 段圆圆在家里等捣鼓姜仔兔和火边子牛肉。 宁宣不知道是走通了太监的路子还是怎么,在外吃得清汤寡水,回来就说嘴里没味儿,只想吃辣烫烫的东西。 她特意叫了个会自贡厨艺的婆子过来做火边子牛肉吃。 婆子用钻子牛肉(后腿肉),使把薄刃刀,将肉开成尺多长,七八寸宽的肉片,又把肉片钉在斜倚墙壁的菜板儿上头,用薄刃开剥片摸酱晒起来,凉干了就摊在篾笆上端到院子头,买了几块牛粪饼小火微烤。 段圆圆吃了一片,看肉片儿跟纸似的,一点儿漏眼漏缝都不见,抹了辣椒红油酥而不绵、细嚼化渣,还自带清香味儿。 听到青罗说琴姐一个人在门外头晃荡,段圆圆立马就把东西收起来了,她怕孩子吃出什么事,到时候赖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