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尚扫了一眼被押着跪在街边的许多将士,禁不住眯了眯眼眸。
“孤无碍......”
战斗已经结束,整个皇城都掌握在了傲临国将士的手中。
被杀的人,已经魂归他处,但被俘虏的人,也有一万来人。
与傲临国的战斗,死亡的人数永远大于幸存的。
这一年的战争,他们南牧国至少损失了近十万青壮年!
想起这个数字,孤独尚就一阵难受。
他是南牧国的罪人啊!
“孤独尚,一切都已结束,你还有什么要说?”
夜司辰端坐在椅子上,就那么看着脸色沉沉的孤独尚。
“我已是你的阶下之囚,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切,都怪我生不逢时。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不要为难我的子民以及亲人.......”
“只要你愿意归顺我傲临国,尊我傲临国皇帝为主子,本王倒可考虑饶你一命。”
“痴心妄想!”
孤独尚双目赤红,神情坚决。
“我孤独尚不会委曲求全,只求一死。”
死了,都洗刷不掉他的这一身罪孽。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本王就成全你。”
夜司辰语气淡淡。
“来啊!”
简短的两个字一出口,就见无数弓箭手拉满了弓,闪着寒光的箭头指向了孤独尚几人。
孤独尚毫无惧意,只是心里在为身边的几人感到不值。
他们终是跟错了人,让他们也难逃一死,要命丧黄泉。
他不想他们有事啊,可他,已经无力再保全任何人了。
“夜王殿下,箭下留人!”
熟悉的有点苍老的声音自街角传来。
孤独尚猛然回头,就见一身着常服的老人手中捧着一个盒子,颤巍巍朝着这边而来。
“父皇!”
孤独尚顿时泪如雨下。
“父皇,是儿臣.......连累了你,连累了南牧国.......”
他双膝跪地,朝着来人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然后泣不成声。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不该一意孤行,不听你的劝阻与狼为伍,终究害人又害己。
老皇帝双眼悲痛,但在看见孤独尚还活着时,悬着的一颗心终是放了下来。
他收回目光,喘息着来到了夜司辰的面前。
“夜王,我南牧国.......愿尊傲临国皇帝为主,只希望夜王殿下能饶过我儿以及家里的无辜稚儿。
我愿以死谢罪,以告慰因战事而死去的亡魂。
这是我国降书以及,传国玉玺,请夜王过目。”
年迈的老皇帝颤颤巍巍,身子有些摇晃,但他依旧坚持站在夜司辰的面前。
哪怕是降,他也不让自己显得过于狼狈。
马赫壮得到夜司辰的允许,上前从老皇帝的手中接过了玉玺和降书。
看着东西到了夜司辰手中,老皇帝剧烈咳嗽了几声,猛然间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随即,身子一歪便砸向了地面。
“父皇!”
孤独尚声嘶力竭。
“父皇,孩儿错了,您不要有事啊父皇!”
他拼命往老皇帝的身边爬,却见夜司辰身形一晃,用手接住了已昏迷过去的老皇帝。
此时,洛轻姝也来到了夜司辰的身边,眼疾手快往老皇帝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随即,她的玉指搭上了老皇帝的脉搏。
“没救了。”
老皇帝本就身子骨不行,再加上国破,身心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若不是心有牵挂,怕是都走不到这里来。
夜司辰心中了然,挥退了阻止孤独尚前行的兵士。
“让他过来。”
孤独尚悲痛欲绝,迅速爬到了父皇的身边,轻轻抓住了他的大手。..
“父皇,儿臣错了,您睁开眼睛看看儿臣啊父皇!”
相较于其他几国的血雨腥风,南牧国皇室一直兄弟友恭,没那么多的糟心事。
他从一出生就是太子,是皇家正统的嫡系血脉。
父皇和母后自小就对他教育严格。
只不过,对于安于现状的父皇来说,他的野心大了些。
他想要攻占傲临国,逐步同意其余几国。
第一个目标便是危机四伏的傲临国。
他以为,就凭傲临国皇帝的昏庸以及毫无凝聚力的民心,他拿下傲临国可是十拿九稳。
可糟心的是,魏力衡等人即便饿得去啃树皮,也将傲临国边境守护得固若金汤。
再加上眼见得自己胜利在望,总有一股势力会在暗处打乱他的计划,让他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影。
以前他不明白,现在他知道了。
打败他的,估计就是眼前的夜司辰,还有比他还野心勃勃的呼元澈。
那个人岂能眼睁睁看着大片疆土就那么轻易落入他的手中?
明面上的结盟,其实就是为了掩盖那人私下的野心与狠辣,让他做了那个看不清形势的出头鸟。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