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很多人正在织毛衣,都是听得一惊,赶紧嚷着。 “大嫂子,快去看看珠珠。” “是不是梦魇到了!” “把珠珠放这边睡着好了,孩子一个人许是害怕!” 杨丽华来不及应声就奔了过去,胖丫头睡得脸色通红,泪珠子一串串儿往下掉。 “呜呜,娘,娘!” 杨丽华一把抱了闺女,温柔哄着,“哎呦,娘的珠珠怎么哭了?是不是醒了没看见娘啊!娘就在旁边屋子,怎么没让芝麻球叫几声呢!” 芝麻球满地乱转,这会儿趴在炕沿上,狗眼里都是委屈。 珠珠抱了娘亲的脖子,好半晌才缓过神来,蔫巴巴嚷着,“娘,有坏人,要烧了咱家!” 杨丽华听得心里狠狠一哆嗦,时日久了,闺女一直没做噩梦,她差点儿忘了这丫头的本事。 难道是有人要算计家里,最近有祸事发生? 她越想越担心,扯了一个背篼,把闺女背在背上就出了门。 邰老爷子和邰三爷两个老兄弟正在田间转悠,走的远了,就同张家村的村长遇到了。 三人坐在地头儿,望着满眼的苞米苗,真是分外的高兴。 张家村先前陆续走了好几家,否则也不会把地卖给邰家。 但自从种了苞米,大伙儿心里踏实了,再也没谁惦记背井离乡南下了。 张村长很是感激,拍着胸口保证,“等秋天丰收了,我整治一桌儿酒席,一定好好请你们喝一顿!” “哈哈,那好啊!我带一坛子城里卖最贵的烧刀子!”邰老爷子也大方,许了酒水。 邰三爷也不甘示弱,“那我就买两只烧鸡,烧鸡配酒,想想就自在。”张铁牛扛着锄头在田里四处走动,遇到野草就铲掉,不让任何东西抢夺地力,保证苞米苗放心生长。 张村长也听说了王县丞父子的死,这会儿见没有外人就打听几句。 “老哥哥,听说县丞的儿子来你们家找事儿,被你们家弄死了?” 邰三爷和邰老爷子都是听得哭笑不得。 邰老爷子应道,“外边传的这么厉害吗,是不是过些日子我们邰家都成妖魔鬼怪了,谁碰到谁死啊?” 邰三爷主动把当日之事仔细说了一遍,末了替自家澄清。 “你说,这王家爷俩死了能怪我们家吗?我们家还想拿着五十两的赔偿,回来吃顿好的呢!结果,突然冒出一个何家三口,直接下狠手杀人报仇了!” 张村长听得眼睛发亮,一直跟着点头,忍不住感慨。 “这么说,王家是恶有恶报了。若是好好教导儿子,也不至于在外边闯祸,最后连累自家绝了香火。真是谁也想不到啊!” “是啊,我们大伙儿也是惊的厉害,回来之后,提都不敢提。如今还被传成这样,我们真是没地方说理去!”邰三爷摇头,语气里带着无奈,但神色里更多是得意。 老头儿的人生若是一定要划分,那就是以这个年前年前为分水岭了。年前,穷苦冻饿,有今天没明天。 年后,峰回路转,波澜壮阔,起伏跌宕…… 所以说嘛,这人啊,不活到最后一天,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也许精彩都汇聚在咽气那天都有可能! 邰老爷子不愿多说,刚要改话头儿,张铁牛就吆喝起来,“邰六叔,你看看那边来的是不是大嫂子?” 邰老爷子起身张望,发现是儿媳背着孙女,他就赶紧迎了过去,嘴里嚷着,“哎呀,是不是珠珠睡醒找不到我了!” 张村长好笑,人家宠儿子孙子,这邰家老兄弟居然把孙女当眼珠子。 邰三爷瞧瞧天色也同他告辞,然后背着手跟了上去。 杨丽华走在地头,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看见公爹,她来不及歇气就说道,“爹,出事了!珠珠做噩梦了,说是有坏人要放火烧咱们家!” 老爷子脚下一绊,差点儿没倒了。 但他迅速稳住了身形,然后接过了孙女,极力压住狂跳的胸膛,问道,“珠珠啊,不怕,爷爷在呢。跟爷爷说,你梦里看到什么了?” 珠珠赖叽了一路,这会儿趴在爷爷肩头抽抽搭搭,大眼睛哭的红彤彤。 她撅着小嘴,委委屈屈同爷爷说起来。 “爷爷,有坏人从后边跳进来,到处洒水。娘绣的花花,还有屋里那些衣裤都着火了!呜呜,娘好不容易绣的,坏人,都是坏人!” 洒水? 老爷子皱眉,猜测那不是水,而是油。 这个时